馴獸師與刁蠻女 - 全

馴獸師與刁蠻女 - 全

作者: 左晴雯

介。

醋海生波──《《柬邦列傳》之四左晴雯「吃醋」和「嫉妒」當真是情人們的專利嗎?這事兒咱們姑且不談,把它留給情人們自個兒去傷腦筋羅!小女子比較感興趣的反而是──如果有一個得意洋洋的標榜「他的愛情字典裡沒有「嫉妒」這兩個字」的花花公子,一旦吃起醋來,而自己又不自知時,又會是什麼樣子呢?

而能讓這樣自負的花花大少抱醋狂飲的女子,又具什麼樣的可人兒?

基於這樣的好奇心理,於是便產生了《馴獸師與刁蠻女》這個故事的初步構思。

接著,小女子又一不小心想到,前三位「東邦怪人」的追愛過程似乎都太過順利,老讓他們這些「惡魔黨」給佔盡優勢,而苦了那三位可愛的女主角!

不!這怎麼行!怎麼可以老是讓女主角們都這麼好「籠絡」、這麼容易「騙」到手呢?

那豈不太便宜「東邦」這群「惡魔黨」了嗎?(噓!可別說是人家說的哦!省得人家被他們K…#@*X──嗚──來不及啦!)好了,言歸正傳吧!就是因為不能老讓女主角們ㄔㄨㄅㄝ──不合小女子的作風嘛!

所以咱們「神偷」向以農就沒那麼幸運啦:嘿嘿w小女子刻意給他安排了一個「不男不女」,不!是合乎他最欣賞的「中性」調調兒,又擁有一張他最執著、最鍾愛的「臉型」的緒方真紀(真繪?!),來當他的「對手」!

別懷疑,這個女孩子絕對不好惹,她可是那個彷如日本「幕府時代」的「神秘之城」的「少城主」哩!

問人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那──,就請眾家大小帥哥、姑娘們自行用功去羅!嘻嘻!

最後,自然是希望你們會喜歡這個故事啦!當然,如有什麼不滿意或意見,也誠心的歡迎你們提出羅!這樣小女子才能「知錯就改」,就像人家現在已經不再說:「如果你們還是不滿意,就再被大老奸騙一次,期待下一本書──」之類的話了,對吧!呵呵!

Ps。還是老話一句,來信請寄──「台南郵政信箱│524號」左晴雯小姐收,就行羅!

序曲向以農和龔季雲最大的不同是──龔季雲總是笑著一張一0一號的笑臉,而讓人無法猜透他真正的心事,而向以農則是因為表情太多、變化太快,並且擁有許多不同的面孔,以至於讓人無法確定他真正的想法。

不過大體上說來,向以農還是比龔季云「可愛」多了,因為他在該說話時,話絕對不會說得出別人少,甚至會霸佔別人的發言權哩!所以說,他還是比那個「怪胎之最」

「可愛」

了些羅!

而關於他的詳細檔案,可從伊籐忍的資料庫中,探知二一──No。1曲希瑞NO。

2南宮烈No。3安凱臣Nc。4向以農外號:神偷。

特長:天生的演員,演技一流,足可騙過任何人,人擅長編劇、導戲、攝影等技巧:且有一雙「巧手」,這世界上沒有他偷不到的東西。同時是一個「開鎖」天才,不論是什麼類型的鎖,只要到了他手上,絕沒有打不開的。此外,還精通「易容術」,擅長「製造」各種不同的「面孔」。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此人還是個天生的「藝術品艦賞家」,憑本能便可輕易辨別各種類型藝術品的真偽,舉凡名畫、雕刻、骨董、寶石……等,皆可易如反掌的辨識真假。在學生時代是「東邦」的「專任化妝師」、「專任盜帥」

兼「專任鎖匠」、「資源補給中心」。

絕技:業餘「拳王」,一拳便能揍昏任何強敵,還是個飛毛腿,所以還有一個外號叫:「快腳拳王」。

現職:美國好萊塢身價最高、最炙手可熱的三天導演之一,同時是擁有全美三大製片廠之一的製片家,並在世界各地擁有製片廠、大型遊樂園,以及大型連鎖影片發行公司。

背景:歐洲航空業三大龍頭之一的「寰宇集團」現任總裁最小的兒子。

No。5雷君凡No。6龔季雲(展令揚)

「第一章」

日本。四國本來向以農到日本拍片期間,是有打算去找龔季雲的,但是,正巧碰上帝國財閥上一任總裁,也就是伊籐忍的父親病逝的大事,因此便取消原訂計畫,而全力以赴的進行在日本的拍片工作。

只因為他雖不喜歡伊籐忍,但卻能瞭解他的感受,尤其在他喪父期間,一定更希望龔李雲能待在他身邊,陪他共度悲勵的歲月,所以向以農決定做一次好人,暫時不去招惹他,反正龔李雲承諾過,一旦把日本方面的事處理好,就會回到他們「東那人」身邊,所以他就大方一點,暫時讓伊籐忍享有「獨佔權」吧!

如今,一個半月過去了,向以農在日本部分的拍片工作已告一段落,即將返回德國的老家去進行第二階段的拍攝工作──向以農望著滿山的蒼翠,心中著實有些不捨,在如此繁華的現代日本,已經很難找到像這樣原始而遺世獨立的山林了。

「VICTOR先生,一切都整裝就緒,隨時可以啟程了!」他的特別助理向他報告。

「嗯!辛苦了!你們先出發回德國去吧!我會在開拍之前回去。」這是他的習慣,在每一段拍攝階段中間的空檔,一定會銷聲匿跡一陣子,給自己一段獨處的時間。

「我們會安排好所有的準備工作,等你回來開拍的!」特別助理認真的表示,他們一直是默契十足的工作夥伴。

待一行人全數離去之後,獨自留下來的向以農又再度沉浸在滿山寧誼之中。

半晌,他才開始了下一步的行動,走進他私人的小型直升機,打算更深人山谷中去探飛行了半個多小時後,不巧遇上了地震,駕駛技術不像安凱臣那麼高桿的他,一個不留神,直升機便失去了控制。

好不容易再度掌控了整架直升機之後,向以農便被眼前不可思議的情景給吸引住了──「好美的地方,就像仙境、世外桃源一般!」他忘情的低呼,立即降落在這片不可思議的山谷谷底。

此時引起方才騷動的地震已完全乎息。

向以農迫不及待的走出機艙,投人夢幻般的溪谷懷抱中。

這兒究竟是哪裹?!距離拍片地點多遠?!為什麼在這片山谷中待了一個半月,竟然一直未曾發現這片溪谷?!

呈現半恍憾狀態的向以農,走著走著一個不小心踩了個空,整個人便向後倒,重重的撞上背後高聳的山壁。

然後,奇妙的事情發生了那山壁居然被撞出一個洞,而且洞裹是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洞穴!

向以農只覺得自己正在黑暗中不停的滾動,這洞穴好似一條永無止境的密道般,而那山壁則在他被「吞噬」之後,便再度恢復原狀,像是什麼事也未曾發生過一般的回歸寧靜當向以農再度恢復意識和知覺時,第一個躍入他腦海中的訊息是──隱隱約約傳來的人聲。

「少城主,你看怎麼辦?這人好像是從外面世界來的。」較低沉成熟的聲音如是說。

「但是他似乎傷得挺重的,不管他似乎有失厚道!」這個聲音比較高亢悅耳而年輕。

「那──」

「先帶回城裹去再說吧!」

「可是──」

「你不聽我的話?」那高昂年輕的聲音變得極具威嚇性。

「是!少城主!」

半晌之後,同以農覺得自己的身子被人騰空抱起,一直不停的晃呀晃的,好化坐在小船裹一般。

奈何過度疲憊、疼痛讓他無法如願的睜開雙畔。

費了好大的氣力才稍微撐開了沉重的眼皮,蒙隴之中,他看見一張令他驚愕的容貌──「令揚?!」

接著,他便又昏睡了過去──。

當向以農再度醒來時,第一個映入他眼廉的是一張可愛而稚氣末脫的少女容顏。

「真紀,真紀,你快過來,他醒了呢!」那女孩一見他睜開只眼,便傳身興奮的叫喚。

不一會兒,另一個人影跟著出現在向以農眼前。

「今揚?!」他再度驚愕的低叫,原來那不是夢?!

不!不是!這個人並不是令揚,只是神采和學生時代的展令揚十分神似罷了,而且,這個人是個女的!

他那與生俱來的「識人」本領,一下子便看穿了她「真正的本質」,雖然她做男裝打扮,而且喬妝得天衣無縫──活脫就像是個真正的美少年。

不過,在未弄清自己究竟身在何處之前,向以農決定按兵不動。

「你終於醒了,可以說話嗎?」那個男裝的少女用男性語氣的日本話向他問道。

「嗯!」向以農配合的應了一聲。

「很好,那你應該可以回答我的問話才是!」對方顯得相當滿意。

「但說無妨!」向以農以友善的日語表示。

正當那男裝的美少女要開口說話,一旁的可愛女孩卻抓住她的臂膀阻止她。「真紀,你不可以隨便和外地人說話,萬一被城主知道了會挨罵的!」

純純的關心之情表露無遺。

哪知那男裝美少女卻不領情,天不怕地不怕的說:「我什麼時候怕過我爹了,何況我是少城主,當然有義務查明這個人的來歷!」

嘿!真有趣,一個妙齡美少女居然自稱「少城主」?!有沒有搞錯,這可是二十世紀耶!

居然還有如此跟不上時代的稱呼。

而且,說也奇怪,眼前這對金童玉女,不!是兩位少女居然都做古裝打扮呢!從她們的衣飾研判,應該是幕府時代的裝扮。

不會錯的,因為他甫拍攝完成的日本部分影片,便是以幕府時代的末期為背景的,所以絕對沒錯。

「你是從哪兒來的?」那男裝美少女以高高在上的口吻問道,不過眼底卻透著對他感興趣的訊息。

向以農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說:「問人問題前應該先自我介紹吧?」

「你怎麼可以對真紀這麼無禮──」

那位可愛的女孩話才說一半,便被男裝美少女給阻斷。

「我是這城的少城主緒方真紀,我們這兒已有二十多年沒有外面的人進來過,所以身為少城主的我,有責任問明你的身份,保護我城的城民!」儼然一副當家主子的氣魄。

「真紀,你好棒哦!」那位可愛的女孩雙畔中儘是崇拜的光芒,小鳥依人的偎在緒方真紀身邊。

怪怪!這是什麼世界?!難不成她們兩個在搞時下流行的同性戀曲?!可是,看起來又有些不對勁,好像也不是那麼一回事。

「你可以回答我的問話了吧?」緒方真紀急急的催促著向以農。

她實在對「外面」世界來的人感興趣極了,雖然由每年派出去的「留學生」,及在「外面」定居的族人定期捎回來的「外界資訊」,讓她對「外面」世界的種種並不陌生。

但是,看照片和親眼目睹活生生的「實體」,感覺便又差了一大截,尤其眼前這個男子比她在各種資訊上所看到的人,都還要俊帥而吸引人。

向以農略過她的催促,繼續他末竟的疑問。「那這位可愛的姑娘是──?」

「她是河野靜子,也是我的未婚妻!」為了盡快得到他的回答,緒方真紀表現得相當合氣「末婚妻?!」向以農聽得更有趣了。

「現在,你可以好好的回答我的問題了吧?」緒方真紀再次催促。

然而,在向以農尚未做出反應之前,另一個聲音便在門外揚起。

「真紀,你又在胡搞什麼了?」進來的是一位頗具威嚴的中年男人,同樣是做古裝裝扮,後面跟著的是一位風韻猶存的古裝婦人。

「爹!娘!你們怎麼來了?」

「城主好!夫人好!」

這兩個聲音幾乎是同時自那兩名少女口中響起。

如果不是注意到這房間中的各種擺設,都是如假包換的百年骨董,且建築材質也全是陳年真品的話,向以農真會以為這是哪部戲的拍片現場呢!

但是他那天生的藝術品真偽監賞能力,卻在在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品,何況,他那豐富的拍片經驗也告訴他,以目前的科技,尚無法做到如此逼真的「復古」造景。

「城主、夫人請用茶!」

待那對中年男女坐走後,門外便又進來一位身形魁梧的中年婦人,端來了茶品奉上。

向以農直覺應該來這兒,找這些人拍戲,那麼他那部新片鐵定會拍得更逼真,效果更好才是。

「你的傷還好吧!」那位中年男人喝了一口茶之後,溫和卻不失威嚴的詢問。

向以農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全身,幾乎都包裹著繃帶,而且右腳踝格外疼痛。

「除了疼痛之外,大體上應該沒什麼大礙,謝謝前輩關心,我是向以農,請問前輩如何稱呼?」雖然他的下半身行動不便,讓他只能坐在被墊上說話,但是他依舊表現得相當得體。

「我是緒方千樹,是這兒的城主,這位是我的夫人智子,你一定對我們這兒很好奇吧?」說這話時,他的表情是頗為耐人尋味的。

這個年輕人真不可思議,面對此番不尋常的景象,居然沒有什麼驚訝的表現,而且還生得如此出色。

緒方千樹在心底偷偷的欣賞著,眼前這個來自「外面」世界的年輕人。

向以農笑容可掬的表示:「如果緒方前輩願意告知,以農自然樂於聽聞!」

絕對不能怪他如此「處變不驚」、處之泰然,因為他們「東那人」本來就和「奇人怪事」特別有緣,以往經歷過比這事更不可思議的鮮事實在太多,單是「異次元」世界的那些朋友就比這事怪上千萬倍了,所以他「適應良好」實在是理所當然的。

緒方千樹吐了一口氣後,便將這個奇妙的空間簡單的述說了一番。

原來這兒是與外地完全隔絕,十分隱密,一般人很難接近的深山中之深谷,和外界──也就是「外面」的世界──唯一相連的通道,是一條只有這村莊的人才知道的秘道,但並不是向以農先前滾落的那條又黑又長的隱密隧道。

他們的租先是在一百多年前,也就是幕府時代結束,明治維新開始之際,遷徙到這兒隱居的,從此便過著與世隔絕的深山隱居生活,也因此他們避過了近代的兩次世界大戰和各種動亂。

然而,在另一方面,為了後代子孫著想,他們世世代代皆有派所謂的「留學生」到外界吸收新知,帶回這個獨立的空閒,當然也有人到外界定居。只是牢不可破的強烈向心力,讓他們一直嚴守這片「最後淨土」的秘密,使得這片淨土能如此遺世的以古代風貌留存下來,而始終未被外界發現。至於為何是「城主治理」的形式,則已無從考據,只是這兒的人一直很習慣這種生活方式,所以便一代代的傳承下來了。

聽完城主緒方千樹的話,向以農總算對這個不可思議的空間有了概略的瞭解。「這麼說來,這二十多年來,我是第一個進到這兒來的外界人了?」

「對!自上次那位先生之後,已有二十多年沒有外面的人進來過這裹了!」緒方千樹臉上有著露骨的企圖──想知道向以農是如何進人他們這個隱密的空間的。

向以農知道他所為為何,便很快把自己如何進人這村裡的過程據實描述了一遍。

「這麼說來,你的到來方式和上一位客人一樣,而且也都不清楚那條秘道確實的位置了?」緒方千樹聽完他的話,歎了一口氣,言語中有難掩的失望之情。

向以農見狀,便追問道:「莫非我和上一位客人到來的秘道有什麼不妥?」

緒方千樹知道他並無惡意,便據實以告。「不瞞你說,你們到來的那條秘道是我們村裡的人也不知道的通道呢!根據我們祖先們的記載,似乎從外面不請自來的客人,到來的方式都一樣,但是那條秘道卻是我們代代花費了許多心血也未能尋獲的神秘通道──」

也難怪身為城主的他會在意,因為這正是這個村莊中唯一無法為他們掌控的「不定因子」啊!

向以農的想法可就樂觀多了。「前輩不必傷神,既然這件事是人力所無法控制,那就交給上天安排吧!我相信這個不可思議的空間一定受到了上天的特別眷顧!」

基本上,向以農並非宿命論者,但這世上就是有許多事是無法用科學眼光去看待,所以屬於「理解力超強」的「東邦」成員之一的他,自然就很有「彈性」、很懂得「權變」羅!

聽完他一席話,緒方千樹更加欣賞他了。「我們也是這麼想,既然那是一條無法探知的神秘通道,就把它當成是上蒼的特意安排吧!說來也真是幸運,從以前到現在,經由那條神秘通道來到這個村莊的客人,都是一些好人,而且出去之後,都以保護這個村莊的秘密為己任,同時都很照顧從這兒出去的留學生和到外界定居的族人,最不可思議的是那些客人都是一些達官顯貴、富商巨賈之類,因此,我們便認定這些客人都是上天特地選派來幫助我們的使者、貴人!」

他說的全是實話,就因為這樣,所以村裹的人代代雖然都對那條坤秘通道的存在,感到不可思議,但卻也末曾因而感到不安和恐慌。

經他這麼一說,同以農更加興致勃勃啦──果然又是一個有趣的奇遇!

緒方千樹眼中則透著藏不住的賞識。

很快的,他們之間的談話內容已轉移到向以農身上,而向以農對於城主的問話,也是有問必答。

「這麼說來,你並不會在這兒久留了?」緒方千樹自行做出結論。

此時,他在緒方真紀眼底看到難掩的失望之情……。

「緒方前輩,請放心,待以農腳傷好轉之後,一定立即離開,而且絕不會把這兒的秘密說出去!」他信誓旦旦的保證。

緒方千樹愈來愈喜歡這年輕人了。「不!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如果你願意,歡迎你多留一些時日,尤其希望你能多開導開導我這個兒子!」

他並不擔心向以農會說出這兒的秘密,因為他本能的相信這個年輕人。

「兒子?!」向以農微挑了挑眉毛。

他稱她為「兒子」?!難不成他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女兒身」?!

就在此時,他瞥見了一旁始終未曾開口的城主夫人和奶娘主僕兩人,神色都變得頗為緊張而怪異。

「怎麼,莫非向先生對我這個寶貝兒子有什麼疑問?」緒方千樹笑得十分和善,眼底並流竄過一抹神秘的光芒。

向以農見狀,不禁深深一笑。「不!城主您誤會了,我只是覺得少城主長得十分俊俏罷了!」

聽到他這番話之後,城主夫人和奶娘的表情才變得較為輕鬆。

反而是緒方真紀開口了。「長得俊俏有什麼不對,如果你膽敢說我像女孩子,我鐵定立刻一刀劈了你!」

才說著,她的雙手便緊握住佩帶在腰際的武士刀刀柄,逼近他身邊。

只見向以農不慌不忙的拉了她一把,她末料到他會有這番舉動,一個重心不穩,便整個人跌進他懷中。

「別生氣嘛!我是在讚美你是個難得一見的美少年啊!」

呵!好柔軟輕盈的身子,好一張完美無瑕的臉蛋,正符合了他最鍾愛的「典型」。

向以農偷偷笑在心裡。

而緒方真紀則感到心跳頓時加速,全身不自覺的發熱起來。

奇怪!為什麼會這樣?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覺啊!

更不可思議的是,她並不討厭這樣的感覺哩!

向以農趁她呈呆愣狀態的時候,鞠起她細白的小手,輕輕的吻了一記。

「你幹什麼?!」緒方真紀雙頰頓時「全面」漲紅,迅速抽回自己發燙的小手,自向以農懷中跳離。

向以農則迅速的將在場的其他四個人掃了一遍,於是,他如願的得到他想要的「答案」。「沒什麼,這是西方國家常用的見面禮方式,少城主既然對外面世界的資訊有所涉獵,應該知道才是!」

「可是──」緒方真紀一時語塞,一顆心尚未完全恢復正常。

「相信城主也知道這回事兒!」他一直都知道該如何去說服別人最有效。

被拖下水的緒方千樹輕咳了一聲,才說:「西方是有這麼一種禮儀沒錯!」

之後他便又把注意力集中在向以農身上,舊話重提。「不知向先生是否願意多待一些時日,多教導小兒一些外面世界的事物,因為我們有城規規定,城主繼承人在年滿十八歲後,便須找個適當時問到外界去見識見識,學習新事物以充實自己,讓自己成為更稱職的領導人,若尚無妻室,則順便找一位新娘回來,我便是在二十四歲那年到外界去的,並帶回智子,如今真紀已將滿二十二歲,我想是該到外界去見識見識的時候了,正巧向先生來了,所以我想──」

「爹!你當真願意讓我出去了?」緒方真紀雀躍萬分的插嘴,她早想到外面去晃晃,只可惜因爹娘的反對,而一直未能如願。

現在可好,也不知老爹是哪根筋不對了,或者是突然開竅了,面對這麼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不好好的把握怎麼行!

「不行!我反對!真紀還不,不急著現在就讓他到外面去啊!」夫人智子神色慌張的大加反對。

這怎麼成!真紀是個女孩子,而非大男人啊!一旦決定讓她出去,那「真相」豈不──奶娘惠子也和夫人同一個鼻孔出氣。「是啊!城主,別的不說,光是少城主那調皮的個性就讓人擔心,萬一在外面闖了禍,那可就非同小可了,請城主三思!」

從她說話的語氣,就可以知道她在這個家中挺有份量和地位的。

「娘,奶娘,你們別胡說了。爹,你可別聽她們的話,我絕不會闖禍,何況你是城主,可不能言而無信,剛才是你親口說要讓我到外面去的,對不對?」緒方真紀連忙為自己這難得的機會「護航」。

「不行!真紀不可以出去,你出去就會遇到更漂亮時髦的女人,然後就會忘了我這個未婚妻了!」河野靜子也持反對的態度。

「好了,你們都別再說了,我想先聽聽向先生怎麼說!」緒方千樹最在乎的還是向以農的反應,這可關係到他接下來的「大計」呢!

城主一句話,讓屋裡四個女人全看向了向以農。且個個都一副如臨大敵的緊張貌。

向以農則不疾不徐的說:「請叫我以農便付,我想,我很樂意告訴少城主、外頭的事:只要少城主不嫌棄的話!」

「很好,那就這麼說走了,還有,別叫我城主你是我的貴賓,直接叫我大伯便行,好吧!以農!」緒方千樹顯得十分滿意。我會要真紀負責接待你,好增加你們相處的時間。」

不等母親的反對話出口,緒方真紀便率先提出抗議了!

「我反對!為什麼我得招待他?」

一來,自然是怕高頻率的接觸,會讓她的「真正身份」曝光;另一個原因是,她不想和他太過接近。雖然她真的很想知道更多有關外面的事,但卻怕萬一一接近他,又發生像方纔那種奇怪的感覺,且心跳加速,那就不太好了,儘管她並不討厭那種感覺,但不尋常的反應一直持續總不是好事,何況她還會覺得不自在。

「如果你想順利到外面去,就乖乖聽爹的話!」緒方千樹擺出不容反對的氣勢。

既然城主都這麼表態了,其他人自然不敢再多加反對,雖然她們都不贊成這決定。

只有緒方真紀還在那兒討價還價。「爹啊!你別這樣嘛!家裹可以照應他的人那麼多,幹嘛非要我不可?」

「以農是我們的貴客,而你是少城主,要你照應他乃天經地義的事,有何不可?」

城主一臉正色的表示。

「可是──」

緒方真紀才又要說什麼,就被向以農給打斷了。

「莫非你怕我?」百分之百挑□的語氣。

「誰怕你了?我又為什麼要怕你?!」緒方真紀果真如他所願的上了他「激將法」

的當。

「既然如此,那就請你多照顧了,真紀少城主!」向以農露出一副「正中下懷」的笑容。

「你──」到這時緒方真紀才發現自已上了這個奸男的當了可惡!居然敢耍我?她心中氣極。

正當她準備「反攻」之際,不禁又回心一想──要我「照顧」你也行!呵呵!

一抹壞壞的光芒悄悄的閃過她的畔底。「好吧!既然向先生這麼喜歡真紀照顧你,真紀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擁有一副「x光眼」的向以農豈會沒瞧見她眼中那「壞壞」的光芒。

不過,他還是不動聲色的笑道:「那就麻煩你了!」

就在同時,他又瞥見城主夫人和奶娘兩人不安的神情,而城主則是連連點頭說很好!很好!」

那位可愛的少女河野靜子,倒是沒有什麼奇怪的反應。

面對這樣的情景,向以農嘴邊的笑意又更深了些……

「第二章」

次日清晨,向以農在鳥語花香中醒來,一夜的酣睡讓他全身舒暢許多。

待侍女服侍他梳洗完畢之後不久,奶娘和城主夫人便進來了。

奶娘先把早餐弄妥之後,便追到城主夫人身邊。

「以農,你──」城主夫人欲言又止,聲音是溫柔悅耳的。

向以農大概知道她們的來意,笑臉迎人的表示:「夫人有什麼話,直說無妨!」

城主夫人和奶娘交換了一下眼色之後,才帶點興奮和期待的開口:「你有要好的女朋友嗎?或者你已經結婚了?」

經過昨夜和唯一知道少城主的「秘密」的兩個人──奶娘及內務總管──商量之後,他們一致認為:少城主已近二十二歲,不可能一直隱瞞她「女兒身」的真實身份,而眼前這個年輕人是如此的俊挺傑出,所以……她的問題和他預設約有些出人,不過倒也相去不遠。「沒有,我還是單身,而且也沒有特定的女友!」

聽到他這一番話,主僕兩人十分高興。

「那你對另一半有沒有什麼特殊要求?」城主夫人迫不及待的追問。

「娘,奶娘,你們怎麼會在這兒?」突然闖人的緒方真紀打斷了他們之間的談話。

「我和夫人是送早餐來給向先生,順便和他聊聊!」奶娘搶先說道。

在「好事」未成之前,可不能讓這丫頭知道,否則鐵定會泡湯。

「那你們可以走了,由我來照顧向先生便行!」緒方真紀顯得相當熱情。

兩位長輩一聽,不禁暗自竊喜。「那就交給你了,可別對人家失禮啊!」

待她們主僕兩人遠去之後,緒方真紀立即換上另一張面孔,那是有些邪門的神情。

向以農依舊按兵不動的微笑。「真紀,你要餵我吃飯嗎?」

「誰要餵你──」她話才罵一半便條地收口,很快的改口說:「嗯!好吧!就讓我為你服務羅!」

說著,她便動作迅速確實的湊過去,搶走他的早餐──像在划船一般,馬不停蹄的將大口大口的稀飯塞入他的大嘴中,塞得向以農都快透不過氣了。

幸好向以農福大命大,「嘴容量」也夠大,才能夠逃過一劫。

好不容易吞下那「滿口──」滿出口──的稀飯,拭淨嘴角之後,才有些苦笑的看向她。「沒想到你餵人吃飯的功夫是如此「積極」呢!」

見他那副狼狽樣,她早在心裡笑翻了天。「好好感謝我吧!除了我娘生病時,我曾餵她吃過飯外,你可是第一個得到這項殊榮的哩!」

接著,不等他回口,她便又搶著接續後來的話。

「好了,既然你吃飽了,我們就來做做運動,幫助消化吧!」伴隨著此話出現的是畔底那邪裡邪氣的光芒。

「運動?不妥吧!」向以農指指自己那因受傷而行動不便的腳,心中則泛起一抹「危機逼近」的預感。

只見緒方真紀笑得像個善心天使般。「你放心,就是考慮到你行動不便,所以我才特別為你設計了這一套坐在床上就能做的運動!」

「床上運動?!」他故意笑得很「那個」。

意會了他的「意思」之後,她頓時雙頰一紅,顯得有些惱怒。「你不要想歪了,我才沒有那個意思!」

這回反過來是向以農笑得很無辜了。「我有說什麼,又想歪什麼嗎?」

「你──」緒方真紀這才意識到他並非省油的燈,所以決定「速戰速決」。

於是話鋒一轉,甜甜的笑道:「我說的床上運動是這樣,看招!」

才說著,她便拔出佩帶在腰際的竹劍,狠狠的朝他那拉惱人的大頭「攻」過去。

還好向以農反射神經要得,才能在千鈞一髮之際逃過一擊。

嘿!這個繡花枕頭還不賴嘛!可能是向以農外表乾乾淨淨,像個什麼都不會的花花公子之故,所以從一開始,她就認為他是那種軟弱、沒什麼運動細胞的富家少爺之類。

「你以為我的頭是西瓜嗎?怎麼說打就打!」向以農現在才明白她眼中那兩簇「危險的火焰」,所代表的是什麼意義。

她卻露出一臉不以為然的神情,天真無邪的淺笑。「此話差矣,我是怕你一直悶在被窩裡,四肢會退化,所以才好心的來訓練訓練你的運動神經啊!」

「訓練運動神經?!」向以農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她分明就是想整他,居然還辦出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來。

「就是啊!看我對你多好,我們繼續吧!」

然後,完全不給他反對的機會,她便又毫不留情的對他那粒大頭「猛攻」。

向以農只恨自己的腳偏偏就扭傷而不良於行,逼得他只能坐在那兒,一顆頭在竹劍的「轟擊」下閃來閃去。

此時,他真的覺得自己很像遊樂場中,那種「打擊魔鬼」的遊戲裡,專門挨打的「魔鬼」,唉!

而緒方真紀則對他那出乎意料的優越運動神經,感到又氣又驚訝。

半晌過後,香汗淋漓的緒方真紀依舊未能如願的打到向以農那粒可惡的大頭,這令她十分懊惱,奈何雙手已經累得有些發麻,所以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告一段落。

「你的運動神經不壞嘛!」她氣喘咻咻的硬擠出一個「讚賞」的笑容。「今天就先訓練到這兒吧!我們明天再繼續。」

「明天繼續?!」開玩笑,難不成她非打到我的頭才會善罷甘休?!

同樣氣喘咻咻的向以農,雖然很慶幸自己暫時逃過一劫,然而,笨拙的身體卻也令他耗掉不少氣力。

緒方真紀以理所當然的口吻發表高論:「訓練當然得天天做啊!否則效果會大打折扣的,對吧!」

哼!我就不相信我打不到你那粒礙眼可惡的大頭!

向以農只能無奈的一笑。

誰教他要受傷,才會落得如此淒慘的田地。

見他不說話,緒方真紀便自顧自的驟下決定。「好了!就這麼說定了!咱們明天再繼續。你休息吧,我不吵你了。」

語畢,她便迅速消失在房門外,留下若有所思的向以農一人。

連續三天的「訓練計畫」,緒方真紀都未能一償夙願的打中向以農的大頭,這令她十分氣憤卻又無可奈何。

得快點換個法子才行,否則待他腳傷痊癒之後,想要整到他,恐怕就更難上加難了!

緒方真紀愈想愈傷腦筋……

「有了!」

她豁然開朗的叫了起來,臉上再度泛起興奮的光彩。

很顯然的,她又想到對付向以農的「新招」了。

午後,向以農因腳傷已快痊癒而心情特別愉快,加上今天早上未再遭到「攻擊」,讓他放鬆許多,不禁哼起歌來。

「以農大哥,請吃點心!」可愛的靜子端了一碗甜點進門。

向以農見到她有點兒意外,自從第一天到這兒來見過她一面之後,便末再見過她了。

「謝謝!你和真紀是怎麼認識的?」他乘機探問她們之間的關係,有些事他想加以確定。

一提起心上人,少女的雙頰便泛起含羞帶怯的光彩。「我和真紀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真紀一直對我很好,而且我們還私下約定長大之後要結婚。」

「所以真紀才說你是他的未婚妻?」

「嗯!」少女羞紅丁滿臉。

「那大伯對你們的婚事怎麼說?」這可是一大關鍵。

說起這個,靜子便難掩失望之色。「自真紀二十歲起,我爹就時常找機會向城主及夫人提起我們的婚事,可是城主他們都說真紀還太小,不夠成熟,不適合太早結婚:加上內務總管伯伯和真紀的奶娘惠子伯母也極力反對,所以婚事便一直沒有著落。身為外務總管的爹認為,這全是因為內務總管伯伯造成的,說內務總管伯伯地想要真紀當女婿,卻無女兒可配對,所以就故意阻撓我和真紀的婚事,而城主他們則是因為顧慮到他,才會一百拖延我們的婚事!」

語畢,她不禁無奈的輕歎一聲。

看來她真的不知道真紀的「身份」。「你認為事情真的像你爹所說的一樣嗎?」

靜於吐了一口氣才說:「我爹和內務總管伯伯從年輕時就愛鬥嘴,不過感情卻很好,就是人家說的歡喜冤家,所以我倒不認為他當真這麼想。至於城主和夫人他們是怎麼想的,我就不知道了。」

「原來是這樣!」從和她的交談中,他更加確定了許多事……靜子看他一口一口的吃著她端給他的甜點,心中不由得泛起一抹「罪惡感」。「以農大哥,你真的會把真紀帶到外面去嗎?」

擔心之情洋溢在她純稚的臉頰上。

向以農頗具玩味的看著她。「你不希望真紀出去?」

「我──」

「很抱歉,我失陪一下!」向以農突然腹部絞痛,全身冒冷汗,倒抽了一口氣之後,便笨拙的自床墊上站起來,往廁所的方向行進。

「以農大哥,要不要我幫你!」靜子見他那痛苦慘白的臉色,心中大感過意不去,她實在不該幫緒方真紀的忙,將摻有瀉藥的甜點端給他的。

從她那單純而歉疚的臉,向以農已猜到泰半。「不必了,我自己來便行!」

緒方真紀,你還真夠狠啊!

直到他進入廁所之後,始終躲在外面偷看的緒方真紀才溜到房裡來,嘴邊有著難掩的痛快笑意。

「真紀,不要再做了啦!以農大哥好可憐哦!」靜子試著阻止正將大包碎冰塊放進向以農那床被墊的緒方真紀。

奈何緒方真紀根本不聽勸,手上的動作始終沒有停歇。「你別管,我非整到他不可!」

「可是──」

「噓!別再說了,他快出來了,你可別露出馬腳,我先出去躲起來!」緒方真紀悠著濃烈的惡作劇笑意,一溜煙兒便消失在門口。

不一會兒,幾乎去掉半條命的向以農,一拐一拐的從廁所出來,那模樣好不淒慘。

靜子更不安了。「以農大哥,你還好吧?」

向以農勉強對她擠出一個和善的笑容。「沒事!」

雖然她是幫兇,但錯不在她,所以他不想累及無辜。而且他可以確定,此時此刻,那個小惡魔一定躲在某個角落看他笑話。

好不容易坐回床墊中之後,向以農低叫一聲:「天!好冰!這是怎麼回事?!」

臀部冰濕了一大片的他,連滾帶爬的滾離那床「暗藏玄機」的被墊,一個不小心又撞到了腳傷部位,讓他更加狼狽。

哈──緒方真紀那驚天動地的爆笑聲,終於漫天響起。

「臭小鬼,你快給我出來!」向以農大聲嚷道。

反了!反了!向來只有他和「東邦」那群「惡魔黨」整人,要別人來「娛樂」他們,沒想到今天居然情勢逆轉?!

緒方真紀倒也沒讓他失望,很快就笑著一張惡作劇得逞的臉現身,嘴裡還說著氣死人不償命的話語。「耶?以農大哥,你尿床嗎?天啊!都這麼大個人了,你丟不丟臉啊!」

說完之後,她就笑得更無法無天啦!

這個可惡的小惡魔,等我腳傷痊癒之後,看我怎麼「回報」你!

雖然向以農一向不太愛對女性「動手動腳」,但是太過分的女人例外,而眼前這個男裝的小惡魔無疑就是一個「典範」!

「真紀,你別再笑了啦!」深感過意不去的靜子,挨到她身邊,扯著她的衣袖勸服她。

意外的,緒方真紀真個就收起笑意,換上一張認真的面孔。「好吧!這回我是過分了些,這樣吧!我向以農大哥賠個不是就是了!」

向以農絕對不是傻瓜,一看就知道她不安好心,因而迅速架設起「警戒網」。「不必了,只要快把床墊弄乾便行!」

除非天下紅雨,否則他絕不相信她會突然「良心發現」,向他道歉!

緒方真紀則略過他的話,繼續自己原訂的「大計」。「還是讓真紀道個歉吧!」

說著,她便步伐輕盈的奔向他。

就在他驚覺「危險近了」之際,不幸的「災難」便再度「吻」上他受傷的腳了。

「啊──」向以農痛得失聲低叫。

緒方真紀這才故作驚訝狀的收回自己踩在他腳傷處的玉腳丫子,不疾不徐的表示「歉意」。

「真不好意思,又踩到你了。」別懷疑,她此刻臉上的確堆滿痛快至極的笑意。

「你──」向以農極力讓自己保持冷靜,他可不想稱了她的心意,讓她更得意。

一旁的靜子總算是比較有良心,連忙湊到向以農身邊,關心他的狀況。「以農大哥,你要不要緊,要不要我去找醫生來?」

「不了!不礙事,靜子真體貼!」向以農像個溫和的大哥哥般,輕輕的碰觸了她滑嫩的粉頰。

沒有妹妹的他,挺喜歡這個可愛的小妹妹。

靜子因而羞紅了臉。「以農大哥過獎了!」

畢竟是情竇初開的少女,一被讚美便心花怒放,尤其對方又是如此英俊出眾的大帥哥。

然而,這一幕看進緒方真紀眼底,卻引燃了一把無名烈火,熊熊的燒在胸口。

「靜子,我們走了,別理他!」說話的同時,她便不由分說將靜子自向以農身邊拉走,逕向門口走去。

「可是以農大哥他──」靜子擔心的頻頻回顧。

「我會叫奶娘派人處理的!」她的聲音比方才更加充滿火藥味。

向以農見狀,眼底條地流竄過一抹神秘的笑意。「靜子,有空希望你多來陪陪我,好嗎?」

性感迷人而極富磁性的嗓音,讓兩個妙齡少女全轉過頭。

只是在眼光和向以農交會的剎那,緒方真紀像是觸電一般,連忙收回視線轉過身。

「我們走了!」她粗魯的嚷嚷一聲,便拖走了靜子。

靜子從門邊丟給向以農一句回答:「以農大哥,我會常常來陪你的!」

向以農回報她一個瀟灑的笑容。

瞥見那一笑的緒方真紀因而更加氣憤,步伐也加快許多。

「真紀,你幹嘛走這麼快,我跟不上啦!」靜子喘著氣嚷嚷。

緒方真紀這才停下腳步,轉過身。「你幹嘛對他那麼好,還有說有笑的!」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生氣。

靜子先是一愣,然後旋即嬌笑。「原來你在吃醋啊!放心吧!靜子最愛的人永遠是你,對以農大哥是哥哥一般的感覺啊!」

「吃醋?!我才沒──」這詞兒聽來好刺耳。

這就叫吃醋嗎?不會吧「而且我吃誰的醋呢?!

「好啦!別生氣了啦!靜子保證以後會和以農大哥保持適當距離,只有對你最好嘛!」

靜子一臉幸福的依偎在她身邊,心中甜滋滋的。

真紀居然會為我吃醋,他果然是愛我的!

見靜子那深情款款的模樣,緒方真紀又開始煩惱了。

她是很喜歡靜子沒錯,問題是兩個女人沒辦法結婚啊!但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不但會耽誤靜子的終生幸福,而且……「真紀,你怎麼了?」靜子天真無邪的看著她。

「沒事……」唉!看來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隔天早晨,靜子特別起了個大早,為向以農親自做了早餐。

「這回不會再放瀉藥了吧?」向以農溫和的看向她。

靜子頗為尷尬的表態。「保證沒有,我就是為了向你道歉,才特地為你做這份早餐的。」

絕不是她不想遵守對緒方真紀的承諾,而是因為她想了一夜之後,始終良心不安,覺得對不起向以農,所以才會有此行動。

向以農當然明白她的誠意。「那我就不客氣了,一起吃吧!」

「嗯!」靜子至此才鬆了一口氣。

談笑之間,早餐很快就結束了。向以農告訴她有關外界的許多新奇事物,間或也探問她關於緒方真紀的種種。

「你真的非真紀莫嫁嗎?」向以農語氣認真的問道。

靜子閃爍著一雙純情的眼畔笑著回答:「我喜歡真紀,真紀也喜歡我嘛!」

看來這件事還是速戰速決比較好,否則這女孩所受到的打擊和傷害會愈大。

但話說回來,這事也實在急不得,反倒是另一件事讓他想盡快解決。「既然你們感情這麼好,那真紀所有的事,你應該都知道了?」

「當然!」她得意洋洋的回答。但話才出口不久,便收起了笑意。「除了一個秘密之外。」

「什麼秘密?」他順水推舟的追問。

她看了他一眼,顯得相當為難,而難於啟齒。

他自然明白她的意思,馬上就進行說服行動。「放心吧!我聽聽就算了,不會告訴別人的莫非你不信任我?」

「不!當然不是!」她連忙否認,接著便說出「那個」秘密。「真紀他似乎秘藏著一樣貴重的東西,不但用十個大鎮鎖在保險箱裡,而且還放在神社最隱密的地方,除了真紀本人,以及夫人和真紀的奶娘惠子伯母之外,其他人都不准靠近,連城主也不例外呢!」

「是什麼樣的東西呢?為什麼這麼神秘?」向以農不動聲色的繼續探問,心裡則偷偷笑著。

呵!總算被我找到「回敬」她的「弱點」了!

「我也很想知道,但真紀卻從未告訴我!」說到這個,靜子便有點兒酸酸的。她的真紀居然也有不能告訴她的秘密?!

向以農善解人意的開解她。「真紀他一定是有很特殊的理由,才沒告訴你,說不定他心裡比你要不好受呢!」

「嗯!說的也是!」聽了他一番話,她總算釋懷了些。

就在此時,緒方真紀正巧闖了進來。見到他們談笑風生的情景,她胸口的無名火再度燃「你們在幹什麼?」

為了不「打草驚蛇」,向以農便主動示好。「你來得正好,靜子做的早餐很好吃,何不坐下來,讓靜子幫你送早餐來。」

這回靜子倒挺機靈的,立即就配合的起身行動。「真紀,你先坐下和以農大哥聊天,我去去就來。」

之後,她便飛奔而去。

緒方真紀才要「發作」,向以農便搶先滅火。「聽靜子說,你的劍術和騎術都很好,改天露一手給我見識見識好嗎?」

「你真的要看?」緒方真紀先是忘情的一笑,旋即板起臉。「我為什麼要讓你看!

她真氣自己幹嘛這麼彆扭,然而她又無能為力,每當和他在一起,她就會格外不自在。

向以農並不以為杵,當沒聽到她不友善的「回應」,繼續說:「我有一個死黨也精於劍術──」

「他也是日本武士嗎?」他的話激起她的興趣。

「不!他是個中國功夫高手,精通各種武術,改天你到外面世界來,我再介紹你們認識!」向以農熱烈的表示。至於他口中的中國功夫高手,理所當然是指「神算」雷君凡羅!

「我一定會出去的,到時你可不能食言啊!」鑽研武術是緒方真紀最熱愛的興趣,所以每當談起和武術有關的事,她就會顯得特別興奮。

「人格保證!」不著痕跡的轉移她的注意力,讓他十分快樂。

迎著他那瀟灑迷人的笑顏,緒方真紀又開始不對勁了,不但心跳再度加速,全身也跟著不自在起來,彆扭的話因而再度脫口而出。

「我才不希罕呢!」緒方真紀真恨自己的大嘴,沒事幹嘛老是自作主張。

「早餐來了!」適巧進來的靜子正好解除了尷尬的場面。

緒方真紀真是太感謝靜子了。「謝謝你!」

她一語雙關的表示。

不知情的靜子則以為真紀是在感謝她的早餐,便甜甜的笑道:「如果你喜歡,以後我可以天天都為你準備早餐!」

向以農笑容可掬的插播,「那真紀可就有口福了,靜子的手藝真的是一級棒呢!」

他由衷的讚美。

「以農大哥又取笑我了!」靜於聽得笑意盈盈。

「真的啊!你知道嗎?以後你老公一定會很疼你,因為一般男人都喜歡燒得一手好菜的小嬌妻呢!」說這話時,他一直注意著緒方真紀的反應。

「真的嗎?!」此話居然同時出自兩個女孩口中。

幸好緒方真紀反應夠快,連忙加以「解釋」。「我的意思是說,靜子的菜真的燒得很好!」

不像她只會舞刀弄劍,唉!

見到緒方真紀的反應,向以農眼底條地流竄過一抹稍縱即逝的「詭譎」光彩。

而靜子在一旁笑得好開心,未察覺週遭正「暗潮洶湧」。

在向以農的積極「運作」下,一整個早上,緒方真紀都未再追問起,他和靜子先前的談話內容。

這樣的結果讓向以農十分滿意,因為這麼一來,他想「回報」她這幾天對他的「厚愛」的日子便不遠了,嘿嘿……

「第三章」

其實緒方真紀知道自己一點也不討厭向以農,相反的,她對他很感興趣,所以初次見面時,才會不顧家臣的反對,冒著被爹爹責罵的風險,堅持將他帶回城裡療傷。

她是很想接近他,經常待在他身邊的,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如何做才恰當,尤其每次在他面前時,她總是會顯得十分不自在,好像做什麼都不對勁,心跳更是呈不規則狀態,有時甚至還會呼吸困難,全身發燙,想要以平常心和他交談簡直是天方夜譚。

所以她只好用「自己的方式」和他接觸,整他、找他麻煩、捉弄他,好引起他的注意。

她也知道這並非上上之策,但她又無更好的法子可想,所以只好一直這樣了!

像現在,她就躲在廁所邊,等向以農走進廁所。

然後,她便從廁所門外給上鎖,將他反鎖在裹面──

「你今天就待在「聞香閣」裹面,與「黃金」默默相對吧!」痛快的說完捉弄的話語後,緒方真紀便待在門邊笑得人仰馬翻。

不過這回她沒能得意很久,不一會兒便聽到向以農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這回恐怕要讓你失望了,真紀老弟!」

她一轉身,便一眼對上已安然脫困的向以農,兩手交抱在胸前,恣意瀟灑又帥氣。

「你怎麼出來的?!」不可能啊!她明明上鎖了,從裡面是不可能打開的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就像往常一樣,打開門出來的羅!」向以農氣定神問的笑道。

「怎麼可能?!」緒方真紀簡直不能相信,連忙將視線看向那個門外的大鎖──嘿!居然「安然無恙」!這可怪了,他到底是如何出來的?!難不成他會穿牆術?!

向以農則神色自若的欣賞著她的詫異。

想要用鎖鎖住他?!呵!真是笑話一則!他可是以「開鎖」出名的「神偷」向以農耶!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鎖能難倒他,讓他打不開的哩!

奈何緒方真紀就是「不識泰山」,才會直感驚訝而不可思議。

「下次想個新一點兒的招數再來找我吧!」向以農得意洋洋的和她擦身而過,往房間裹走去。

她驚愕之餘,又發現一件大事。「你的腳傷好了?!」

百分之百是驚愕的語氣。

向以農這才回過頭,帶點促狹的投給她一個笑容。「是啊!昨晚就痊癒不會痛了!

熬了一個多星期,他總算「重獲自由」,接下來自然是好好的進行他的「反攻行動」了,呵呵!

緒方真紀一聽,整張臉都垮了下來,並「啊──!」的發出失望洩氣的低叫──這麼一來,她就無法再為所欲為的捉弄他了。

更嚴重的是,行動自如的向以農這些日子來受了她那麼多氣,說不定會不再理會她了!

這想法讓她不由得沮喪起來,並發出一聲輕歎。

「怎麼了?!」發現她條地異常沉默,向以農便關心的詢問。

「沒什麼……」哪知一抬眼接觸到他那會勾魂的雙畔,她的心又開始怦然跳動,人也跟著彆扭起來,違背真言的「壞話」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你管那麼多幹嘛,無聊!」

唉!我這張該死的大嘴巴為什麼就不能「安分」些?!

向以農瞇起眼睛瞧了她好些時候,才像沒事人般溫和的笑著開口:「你現在有空嗎?」

「有什麼事?!」他沒生氣?!太好了!

他實在很喜歡她那什麼心事都寫在臉上的單純模樣,尤其喜歡她那張他最鍾愛的「臉型」。

「我是想我來到這兒之後,都沒能到處走走,現在好不容易腳傷好了,想要你暗我去逛逛,可以嗎?」向以農朝她眨了眨眼。

緒方真紀的心兒因而又猛抽了一下,為了不讓口是心非的話再次衝口而出,她連忙轉過身背向他,丟下一句:「我這就去準備、你先到門口等我吧!」之後便「迅速逃逸」,省得又「節外生枝」。

太好了!以農大哥不但沒生我的氣,還要我帶他去四處走走,太棒了,呀呼!

待會兒,我一定得好好表現才行!

望著她飄然離去的身影,向以農真以為自己又回到了十多年前的年輕時代,而飛奔遠去的是展令揚那個小子,那次他也是穿著近似的打扮,然後……呵!

年少輕狂時代的甜夢美事一直是他最珍藏的寶藏,而今,不期然的邂逅緒方真紀,算不算是年少時那段黃金歲月的延續呢?……向以農不知道,但是他卻知道當他離開這個遺世而獨立的小村莊時,一定會把緒方真紀給一齊帶走,而且是以「女兒身」帶走!

不過,在那之前,她「欠」他的「帳」還是得算清楚的,嘿嘿……趁著一屋子人全睡覺了之後,向以農便悄悄爬起,整理了一下衣服,便準備到神社去偷緒方真紀秘藏的珍寶。

他並不擔心到不了那秘室,因為他一早就從城主夫人那兒,「偷」了一張神社內部的構造圖,何況白天和緒方真紀共游時,她也介紹過神社的位置了。

天生就是當小偷料子的他,很快便潛入了那秘室,輕輕鬆鬆的打開那十道大鎖,開敢保險箱厚重的門……映人他眼廉的居然是一個舊式電鍋!

「有沒有搞錯,這也能叫「珍寶」?!我看叫寶裡寶氣的「真寶」還差不多。」他忍不住低叫。

更滑稽的是那個外型古怪的舊式電鍋,其鍋蓋邊緣還鎖了二十個小鎖。

向以農看得目瞪口呆,外加啼笑皆非。

不過,他還是把它給帶走了,打算回去後再一探「內容」,畢竟這兒並非久留之地。

於是,他將被他「破解」的那十道大鎖「還原」,便踏著輕快的步伐離去。

回程中,不經意瞥見手中那個奇怪的骨董大電鍋時,他不禁慨歎一聲:偷東西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偷這麼糗的東西!唉!

端著一個奇怪的電鍋在夜風中疾奔,讓他覺得自己看起來好像很可笑的樣子,不覺中又加快了腳步。

回到房間後,他使立即放下那個糗斃的怪電鍋。

他愈來愈不瞭解緒方真紀的嗜好了,她居然把這個怪電鍋當寶般的深鎖在保險箱中?!尤其憑他那天生的藝術品真偽監賞能力判斷──這怪電鍋絕對沒有什麼骨董價值可言,它大概是留學生們在二、三十年前,從外面帶回來的文明產物罷了。

依此類推,他愈來愈不敢期待鍋內的「寶物」會有多麼珍貴了。

不過,既然都偷來了,就姑且打開觀之吧!

於是他使再展「開鎖神功」,不一會兒工夫,便將鍋蓋上的二十個鎖全數解開,打開一看──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奇怪的電鍋中裝的居然是不下十套的西式女性胸罩和內褲?!「這就是緒方真紀秘藏的珍寶?!

老天!那女孩到底在想些什麼?!

向以農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倒是冷靜下來深思之後,他開始瞭解為什麼緒方真紀會把這些內衣、內褲當成「最高機密」的「珍寶」,放在神社最隱密處,用重重大鎖深藏了。

當有人摑你一記左臉時,你一定要回他個拳打腳踢,外加一百年份的利息。

只能怪她不先打探清楚,就不知死活的犯到他頭上來羅!

經過一個上午的慌亂總動員,緒方真紀還是未能如願的找著失粽的「珍寶」。

一旁的城主夫人都快急昏了。

向以農見狀,當下決定「速速」結束這個「回報」活動,物歸原處。

究竟他們「東邦」雖以整人為樂,但若因而累及無辜,害人擔憂傷心,那可就和他們的「原則」不合了。

嗯!就這麼辦,立即行動!

於是,他使自被墊下取出他前幾天自城主夫人那兒「偷」來的化妝品,及各種「易容」

的必備材料,坐到梳妝台前,開始「製造」一張「奶娘的面孔」,以便進行他「回報」計畫中,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環。

「嗯!這樣就行了,簡直惟妙惟肖!」他欣賞著鏡中那張「最新力作」,顯得相當滿意,儼然就像是真紀那個奶娘的鑾生姊妹般。

易容之後,緊接著便是把那個奇怪的鍋子放回神社中去羅!

原來以為自己必須得抱著那個奇怪的電鍋,在隱密處等上好些時候的向以農,沒想到才等不到一個小時,他「守神社」等待的那只「兔子」緒方真紀便遠遠的向神社走來。

嘿!好戲終於要上場了!

他從容不迫的端起那奇怪的電鍋,搶在緒方真紀之前進人秘室,將那個電鍋歸還給保險箱。接著,便好整以暇的等待「女主角」的到來!

果不其然,緒方真紀很快便出現在他面前。

「奶娘,你不是在廚房幫娘熬參藥湯嗎?怎麼突然跑到這兒來了?」緒方真紀頗感意外的追問。

向以農真不愧是演技一流的天才演員,加上那無懈可擊的「易容術」,讓他把孔武有力的奶娘扮演得活靈活現,沒有一絲破綻,而完全騙過緒方真紀。

「好消息啊!我剛剛在廚房裹找到「珍寶」了,所以就趕快把它拿來這兒放好!」

連聲音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真的?」緒方真紀高興得忘情大叫。

「事情非同小可,奶娘豈會騙你,你瞧瞧保險箱裡放的是什麼?」他示意她打開保險緒方真紀果然迫不及待的將它打開。

「太好了,真的找到了耶!太棒了,這麼一來娘她就不必再擔心秘密會洩漏了!」

她大鬆一口氣,卻不經意的發現那怪電鍋並未全部上鎖。

「奶娘,你有打開過它嗎?」她神色緊張的追問。

「沒有啊!怎麼了?」「破綻」是向以農自己的「傑作」,他豈會不知,這是計畫之一哩!

「那就糟了!這鍋子被人打開過了!」緒方真紀一張臉在瞬間垮了下來。

「不會吧!」他裝出一臉誇張的驚訝說。

「奶娘,你快告訴我,你是在哪兒找到這個電鍋的?!」她如臨大敵般的追查。

如此嚴密的防護,那賊人居然還能完全不破發現的盜走她的「寶貝」,可見那賊人身手鐵定不凡!

這讓緒方真紀更不安焦急,直感大事不妙。

欣賞夠她的驚訝慌亂之後,向以農才按照原訂計畫,做出「突然想起」的表情。「哦!

天啊!我想起來了!是我拿走這怪電鍋,不!是這寶物的!」

「什麼?!」緒方真紀差點兒咬到舌頭。

「一切都是我不好,是這樣的,我昨夜因為久久未能入眠,便想到這兒來巡邏一下,可能是上了年紀,頭腦有些迷糊了,居然不知不覺的將它帶回房裹去了,一直到方才回房裡去拿東西,不小心撞到,才想起昨夜的種種,所以就馬上把它拿回來放,正想去通知少城主,沒想到少城主正巧就來了!」這種說詞對擅長騙人……不!是演技高超的向以農而言,簡直易如反掌。

緒方真紀完全信以為真,不禁重歎一聲,一副好氣又好笑的表情。「看來你的健忘症又更嚴重了,想嚇死人啊!」

「奶娘不是故意的,所以一想起來便立刻拿過來了啊!」向以農實在佩服自己的演戲天分,就連那一聲慨歎都模仿得如此傳神!

反正是有驚無險的虛驚一場,所以緒方真紀便不再多加責難。「沒事就好,以後可別再忘了,否則再多幾條命也不夠給你嚇的!」

「奶娘知道,以後會多加小心!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向夫人報告這個好消息,讓她放心,同時撤消命令,要大夥兒別再找了,否則萬一讓城主起疑,出了紕漏可就糟了!」

眼看「關鍵」的一幕就要到來,向以農都快掩藏不住內心的興奮啦!

「說的對!那我們快走吧!」緒方真紀動作迅速確實的鎖上全部的鎖之後,便打算帶著奶娘盡速離開。

誰知剛離開神社,「向以農奶娘」便不聲不響的癱瘓倒地。

「奶娘!你怎麼了?」還好緒方真紀反應夠快,才能及時撐住即將倒躺在地上的奶娘。

「我……我有些頭暈目眩──」真不得了的演技,完全看不出是在裝病。

緒方真紀可緊張了。「奶娘,你振作點,我馬上扶你回去,幫你找醫生!」

「可是──我的腳扭傷了,無法走路!」他臉上露骨的寫著:「你背我吧!」的企圖。

正好緒方真紀也有此意,於是一拍即合。「這樣好了,我來背你!」

「讓少城主背老軀成何體統?」儘管詭計已得逞,但該「裝」的還是得假裝一下。

緒方真紀擔心的加重語氣。「都什麼時候了,還跟我計較這個,你明明知道真紀捨不得你,萬一有個閃失,我──」話才說一半,她眼眶便紅熱起來,連鼻子也酸酸的。

向以農一顆心因而抽擋了一下──她也有女子溫婉的一面?!

嗯!果真是「可造之材」!

「好吧!那就有勞少城生了!」順水推舟之舉羅!

待向以農彷若「泰山壓頂」般的「附著」在她背上,給予她「甜蜜的負荷」之後,險些給壓成小矮人肉餅的緒方真紀吃力的發出疑問。

「奶娘,你好像又胖了耶!我記得上次背你時,你沒這麼重,我勸你該減肥了,否則下次只怕我就背不動你了!」「舉步維艱」、「寸步難行」指的大概就是她現在這副狼狼相。

在美人背上快活納涼的向以農,強忍住爆笑的衝動,以歉疚的口吻說:「辛苦你了,奶娘一定會努力減肥的!」

真好!總算出了一口鳥氣!

其實他並不喜歡如此欺負一個女孩子家,遺憾的是她犯他的程度,已超過他可「原諒」

的限度,所以他「迫不得已」才小施薄懲,呵!

幸好緒方真紀命夠大,在還沒被壓扁之前,將「奶娘」給送回了房間。

上氣不接下氣的緒方真紀還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溫和的表示:「奶娘,你先躺下休息,我先去向娘通報一聲,便帶醫生來為你診治!」

「少城主,你真好!」向以農乘機握住她的小手,小吃一下豆腐。嗯!好柔嫩的心手,頁教人愛不釋手!

緒方真紀則頗感驚訝──奶娘的手掌何時做二度發育,又變大許多了?!難不成老人家的手也會有「第二春」?!

可能是我太累,感覺變得不准了吧!她決定略過這個疑問。

然而,當她為奶娘蓋被子時,卻不小心摔了一跋,正巧跌進向以農懷中,更要命的是,她那雙「無依無靠」的小手,在緊急中居然抓住了他胸口的衣襟,在跌跤之前,連帶的向左右扯開了衣襟,他那性感的胸膛立即「裸裎相見」,於是,可怕的事情發生了──只見緒方真紀的雙眼瞪得好大好大……奶娘居然是「平胸族」的一員?!不會吧!

如果這樣,她怎麼當我的奶娘?她下意識的別過頭,揉一揉眼睛,深怕是自己眼花看錯了。

向以農則趁她轉身之際,趕緊把衣服穿好,並先下手為強的掩面低泣:「我不要活了,好丟臉啊!這麼大把歲數了,才被人發現這個重大的秘密,而且還是被少城主發現……真是太淒慘了,我好苦命啊──」真紀的奶娘,失禮了啦!呵!

緒方真紀真給他唬過去了,連忙轉身安慰「奶娘」。

「奶娘,你別傷心了,我不會告訴別人的,我保證,我發誓!」她當真指天立誓。

瞧她那副認真的滑稽相,他險些笑出來。「謝謝少城主,你還是快去告訴夫人「寶物」已找到的消息吧!」

「哦!好!」緒方真紀相當合作的離去,她是想讓奶娘獨處片刻,化解尷尬。

就在緒方真紀前腳才走,同以農便立即,另一邊的門離去,回到自己的房間,進行「卸妝」的工作。

該算的帳既已算清,接下來就該進行下一個步驟──找城主夫人去!當然,他不會忘記城主本人。

最終的目的則是將緒方真紀這個男裝美少女給「拐」到外面的世界去羅!

「娘!娘!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娘!」緒方真紀人還沒到,聲音便提前報到。

「我的寶物找到了!」

「真的?」原來滿面病容的城主夫人,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立刻喜上眉梢。

「是啊!其實它本來就沒有丟掉,而是奶娘她──」

她話還沒講究,奶娘就端著藥湯進門。「我怎麼了?」

「奶娘,你不是身體不舒服嗎?怎麼──」緒方真紀雙畔中充滿困惑。現在的奶娘看來精神飽滿、氣色極佳,和方才病焉焉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而且……,她下意識的將視線鎖在奶娘的胸部部位──。

這可怪了,剛剛的奶娘明明是「平胸族」,怎麼才轉眼的工夫,就變得如此「壯大」,不!不只現在,以往的奶娘就是「這樣」了,那……,難不成奶娘平時都在胸前綁了兩個「大碗公」?!

「少城主,你幹嘛那樣看著我這個老太婆?」

她奇怪的舉止,引起了兩位長輩的懷疑。

緒方真紀趕緊收回視線,有些尷尬的岔開話題。「沒什麼,我是要來跟娘說,「珍寶」

找到了!其實它本來就沒丟,而是──」

「真的?太好了!」城主夫人和奶娘不待她把話全數說完,便雙雙露出興奮的表情。

「究竟是怎麼回事?」

「是──」奶娘那無懈可擊的興奮驚愕之情,讓她十分意外。

莫非奶娘不想讓娘知道這件事,才會故意表現出毫不知情的模樣?

有了這層認知之後,基於體貼的心,緒方真紀話鋒一轉,便說:「唉!其實這一切都是我的惡作劇,故意嚇你們的啦!」為了增加可信度,她還露出促狹的眼神,並吐吐舌頭,這是她對奶娘的體貼。

「什麼?你這孩子真是──」兩位長輩信以為真,對她又氣卻又拿她沒辦法。

「別生氣嘛!我先走羅!」為了怕「言多必失」,造成「節外生枝」,緒方真紀立即開兩個被留下的長輩,只是莫可奈何的猛搖頭,不過倒也鬆了一大口氣──「幸好真紀是女兒身的身份並未真個曝光!」城主夫人道出兩人共同的心聲。

「是啊!」奶娘深表同感。

「那可不見得哦!」不知何時開始便躲在隱密處「偷聽」的向以農,就是挑在這麼「適當」的時間出現在她們主僕面前,還笑得十分迷人。

「你──」

「第四章」

經過向以農的解說之後,「易容奶娘」的事才告「曝光」,同時,他的誠意也取得了城主夫人主僕兩人的信任。

「這麼說來,你是從初次見面就發現真紀的女兒身身份了?」城主夫人不厭其煩的重複。

「我說過這是我天生的職業本能。」向以農投以善意的微笑。

「那……」城主夫人顯得有些為難,欲言又止的望住他。

善解人意的他,當然知道她所為為何。「我並未告訴城主這件事,只是我希望夫人能告訴我真相。」

主僕兩人互看一眼之後,決定由城主夫人本人告知。「你是知道的,像我們這樣的村莊,一個可靠賢能的城主是很重要的,所以緒方家需要一個男兒身的少城主,雖然千樹他什麼都不說,但我知道他很想要一個兒子,所以我也很希望能替他生個兒子,誰知天不從人願,偏讓我生了一個女兒,那時,激動失望的我一時糊塗,便向千樹謊報我生了一個兒子,後來當我發現事情重大,想要說出真相時,少城主誕生的喜訊卻已傳得滿城皆知,我見大事不妙,便和奶娘以及內務總管共商良策,最後,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只好把女兒扮成男生養大!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萬一被千樹知道,那──」她說著便硬咽起來。

忠心的奶娘立即挺身護主。「這不是夫人的錯,一切都是我這個奴婢不好,請別怪罪夫人!」

向以農頗為動容,為了不想讓悲慼的氣息更為濃厚,他便將話導回重點。「但是真紀總不能一輩子都這樣吧,尤其她已是個二十二歲的少女!」說到這個,他使又想到另一個無辜的女孩。「而且,對靜子也不公平,她一直不知情的深陷情網,期待著和真紀結婚那天到來,這也是相當殘忍的事。」

「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妥當啊!」城主夫人愈說愈絕望,尤其隨著時間流逝,看著逐年長大的女兒,她愈來愈害怕擔憂。

直到此時,向以農才說出他此番前來的目的。「請夫人不必擔心,如果你信得過以農,這件事就交給以農來處理吧!」

「呃?!可是──」乍聞此訊,令城主夫人主僕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反應。

向以農則不留空隙的進行說服。「我會以最不令城主傷心的方式來處理這事,何況城主他──」說不定早就知道這麼回事了!

後面那句話他並未說出口,雖然他有九成五的把握。

「千樹怎麼了?」城主大人驚慌的追問。

可能的話,向以農並不想讓如此溫柔美麗的夫人傷神。「什麼都沒有,請夫人寬心!」

城主夫人和奶娘交頭接耳了半晌,才作出最後的決定。

「你真的有把握能讓這件大事圓滿落幕?」這才是最重要的。

眼見目的即將達成,向以農表現得更為熱烈。「只要夫人信得過我!」

「我當然相信你!」絕對是真心話。「那這件事就麻煩你了!」

「放心吧!我一定會在離開這裹之前辦妥這件事,所以請夫人有個心理準備!」醜話說在前頭總是比較妥當。

「這點我明白,請放手去做吧!」城主夫人雖柔弱,但並不儒弱。

他很滿意如此的回答。「還有一件事想請夫人合作,就是在事成之前,請別讓真紀和靜子知道我們今天的交談。」

這可關係到他偉大的計畫呢!

城主夫人倒也夠爽快,一下子就點頭應允。「我保證!」

「最後,我想知道真紀身為女兒身的真名。」純粹是好奇心驅使。

「真繪,緒方真繪!」

「很好聽的名字!」他衷心說道。

城主夫人跟著泛起笑意。「那真繪的事就拜託你了!」

此刻,她看他的眼神,就像丈母娘在看女婿般。

「包在我身上!」他豈會不明白她的心意,不過當務之急是「速戰速決」,先把那匹刁蠻彆扭的可愛小野馬弄到手才是最重要的……美國,紐約「神賭」南宮烈由於感應到某種不尋常的波動,而掏出隨身攜帶的特製撲克牌,占卜一番,那是有關好友向以農的事兒。

這小子該不會在日本闖了什麼禍吧!

儘管他不認為事情如此,也深知那小子的本事,但依舊會擔心。

雖然龔季雲現在也在日本,且伊籐忍正值喪父期間,應不至於會有什麼大差錯,但是──他就是「關心十好奇」嘛!

很快的,佔上結果出來了!

「呵!果然是好事兒,那小子不知又遇上什麼新鮮事了,待他這趟回來,一定要他好好的說來分享分享!」方纔的擔心之情全然散去,留下來的儘是滿心祝福和好奇。

也不知是怎麼回事,他們「東邦人」從學生時代就特別容易遇上稀奇古怪、又不可思議、不能以尋常眼光看待之的各種鮮事兒,所以早個個練就了一身「見怪不怪」、「處變不驚」,還「樂在其中」的好本領呢!

本來他很想立刻撥個電話給向以農,先探探頭緒,但是向以農在拍片期間的休息間斷,總喜歡離群獨處已是多年來的習慣,而他們其他「東邦人」也一直很有默契的不曾在這段期間內去騷擾他,讓他保有自己的一片小天地和隱私,除非向以農主動和他們聯絡,或者發生什麼重大的突發狀況,這是身為「東邦人」對摯友的體貼。

現在既已確定向以農平安無事,而且還遇上新鮮有趣的怪事,他便不再為他擔心了。

到頭來,還是那個唯一讓他的占卜術「失靈」的「怪胎之最」最令人放不下心了。

令揚!快回來吧……日本。琉球群島自從辦完伊籐老爺的喪事後,伊籐忍便立刻又將龔寄雲帶回這個島上來,再度過著幾近隱居般的生活,除了兩位心腹部下和幾位重要幹部外,誰也不見。另一個得以自由出人者宮崎耀司則是公事、私事兩頭忙。

這天,負責處理伊籐老爺遺產的律師,也是伊籐老爺生前最信任的至交,再度到島上來訪。

「你來做什麼,該處理的合約和事情不是都弄好了,其他的也全委託你全權處理了嗎?

或者你是來訓我的,說我不孝?」伊籐忍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一張冷漠俊挺的臉完全沒有屬於人類應有的表情。

要不是方才宮崎耀司便把令揚拉到另一個房間去,而他又答應令揚要好好和老律師談談的話,他早把這個老頭子也轟回去了。

老律師一臉凝色,但聲音卻鏗鏘有力。「我今天來是要把你父親在車禍出事前托付給我,並要我答應他,若將來有一天他比我先走,要我轉交給你的重要信件交給你的。

他伸出的手獨自在半空中納涼,伊籐忍毫不搭理。

他並未因而動怒,只又加了一句,「裹面寫的是和你那位寶貝朋友有關的事──」

伊籐忍這才有反應,出其不意的搶走那封信,當場拆閱──老律師的面色愈來愈凝重,眼畔中閃著若隱若現的不忍與歎息──這個「重大的秘密」

對眼前這個寂寞又痛苦的年輕人而言,實在是人殘酷的打擊了。但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所以他也只好狠下心將這個年輕人推進無邊無盡的痛苦深淵。

半晌,只見伊籐忍握住那一疊泛黃信箋的手不住的顫抖,整個人像在瞬間崩垮掉一般,令人不忍卒睹。

「是真的嗎?這些事全是真的嗎──」他的聲音像來自地獄般恐怖,卻又帶著無盡的痛楚。

老律師見狀,心中難過極了,不禁別開臉,不敢正視他。「是真的!這件事我也有參與!」與其看到他如此令人心碎的模樣,他寧願他維持原來的冷漠與拒人於千里之外。「少爺,其實──」

「你滾開!我再也不要見到你──」他像頭發狂的黑豹般,狠狠的撞開他,「宮崎少爺和展先生他們都知道這事的──」在伊籐忍離去的最後剎那,老律師拼老命的說出最重要的關鍵話語。

他的話非但沒能留住伊籐忍離去的腳步,反而令他更加瘋狂──宮崎耀司已靜靜的看著氣定神閒的龔季雲好一陣子了。

「你猜律師今天來找忍是為了什麼事?」他是人無聊了才會問這個只會「呵呵笑」

的怪胎問題。

龔季雲果真沒讓他失望,依舊回了一聲:「呵呵!」

「你──」宮崎耀司愈和他相處就愈覺不可思議,像這出生時少生了一根感情神經的人,為什麼會這麼吸引人呢?

砰──磅──伴隨著巨大撞門聲進來的是面目猙獰的伊籐忍。

他筆直的走向龔寄雲,兩手撐住他座椅兩側的手把,以恐怖而心碎的聲調吼道:「這是真的嗎?當年你離開的真正原因是父親委託IVAN去殺你?!」否定!快否定啊!

不等龔李雲反應,宮崎耀司便以平淡沉穩的語氣回答他提出的疑問。「是真的,而且我就是當年的主謀!」

他是不想再欠龔季雲人情。

「你說什麼?!」伊籐忍像被人從頭頂上惡狠狠的敲了一詞般,猛轉身,瞪視著宮崎耀司,好像在看什麼不共戴天的仇人般。

宮崎耀司一個字一個字清清楚楚的復誦一遍,「我說當年伊籐老爺委託ivan去殺令揚是千真萬確的,而且當初的始作俑者就是我!」

伊籐忍二話不說,衝過去就是毫不留情的巴掌一記。「為什麼?!」

宮崎耀司維持著被刮的姿勢,以平淡得幾近冷漠的口吻說:「因為不這樣,你就不會回來!我唯一承認的帝國財閥繼承人只有你一人,我不要你毀在他手上!」反正是遲早要面對的事,不如乘機說個明白。

伊籐忍再度賞了他一記「巨靈之掌」。「我根本不想當什麼總裁,我想要的只是──」

「你或許不在意,但我卻絕對需要你──非你不可!」宮崎耀司不給他說完話的機會,便一反淡漠地以激動熱烈的口吻表態。「既然雙龍會的其中一條龍是我,那麼另一條龍就非你不可!其他人我一概不承認:所以那傢伙是個妨礙者,非死不可!」

結果又是清脆響亮的一巴掌。「你太過分了!」

宮崎耀司依舊沒有還手。「你對東邦又何嘗不是,我不過是做和你相似的事罷了!

瞧!

我們就連對付阻礙者的手段都是如此相似,可見我們注定要在一起為──唔──」

冷不防的一記重拳,扎扎實實的盯住宮崎耀司的腹部。之後,伊籐忍便不再說話,腳步極端不穩的走回龔寄雲面前,想伸出雙手去緊抓住他的臂膀,卻又內疚萬分而遲疑的停格在半途中,半晌,便握緊拳頭,往座椅後面的那道牆猛撞,斑斑血跡陸陸續續出現在純白的牆面上,而他本人卻無知無覺。

「該死──該死──為什麼──為什麼──?」他的心像破人撕成碎片,又化為灰燼般,好痛好痛」

宮崎耀司看不得伊籐忍如此傷害自己,連忙跑過來制止他。「忍!別這樣!」

「你滾開!」又是惡狠狠的一拳。「都是你,我──」

他再度回畔看了龔季雲一眼,便頭也不回,發狂的衝出門去。

「忍──!」宮崎耀司焦慮擔心的吼了一聲,卻未能讓離去的人兒有絲毫猶疑,很快便消失在他的眼界內。

始終未曾開口的龔季雲,終於發出了聲音。「你這又是何苦,坦白告訴他,因為你把他看成比你的生命還重要的存在,不就得了──」

「你閉嘴!」他隨手抓了一樣硬物對準他猛力丟過去,可惜未能如願命中。

他緩緩的走向龔季雲,全身散發著濃烈的危險氣息,洩憤般的用雙手陷住他的頸項。

「我當初早該殺了你的,為什麼我要委託IVAN,我應該找別人的──」

此時,陷住他頸項的指頭已深陷肌膚之中,而龔季雲則從頭到尾都沒有做任何反抗。

半晌,還是宮崎耀司自動鬆開拍住他的雙手。

「怎麼,氣消了?」龔季雲甚至沒去理會自己的傷口。

「……」他靜默不語。

「不論如何,你的目的還是達成了,忍會如你所願的回到你身邊,永遠不會再因為我而讓你傷腦筋了,是吧!」說這話時,龔季雲的臉是低垂的,以至於宮崎耀司沒辦法確定他此刻的表情是否依舊是「一0一號」表情。

龔季雲說對了,這正是伊籐忍的個性、自尊──他絕對無法原諒那個逼走令揚,甚至會殺死令揚的自己待在展令揚身邊,絕對!

宮崎耀司臉上條地展露一抹笑容。「那就要看你接下來如何表現了!」

龔季雲出其不意的給了他胸口一記「重量擊」,他當場輕咳數聲,龔季雲則順勢將他拉向自己。「這是你欠忍的,今後如果你敢再讓忍傷心,我會讓你知道「生不如死」

這四個字是怎麼寫的,知道嗎?」

掛在他嘴邊那朵笑意,看起來就像「惡魔的微笑」般懾人。

「我當然不會傷害忍,我──」宮崎耀司才說到一半,便將話鋒一轉,眼中泛起一抹詭譎的光芒,語氣也變了。「要不要我告訴你當年的另一個真相?!」

龔季雲鬆開扯住他的手,事不關己的微笑。

宮崎耀司略過他的反應,自顧自的接續未竟的話語。「據我所知,當年委託lVAN殺你的並不只我一個,不是嗎?還包括──」

「你不會把這種傻事說出去的,因為那樣對你非但沒有任何好處,而且還大為不利,不是嗎?」龔季雲還是維持著一張笑臉注視著他。

宮崎耀司果真沒讓他失望。「只要你別再來找忍,這將會是永遠的秘密!」

龔季雲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才做以下的表示:「如果你再傷害忍的話,那麼我下次來找的不會是忍,而是你!」

宮崎耀司先是一愣,旋即露出一臉深刻的笑意,但那也只是短暫的片刻,按著他便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良久,才又沒頭沒腦的開口:「忍他……,從他第一天踏進伊籐家大門,我第一眼看到他,我就知道將來的雙龍會必定是我們兩人的天下!」

回憶往事,令宮崎耀司剽悍的神情平添了一抹溫柔。「你知道嗎?雙龍會之所以強大,正是因為它有兩條龍,而且非雙龍不可。其中白龍主白道,承繼帝國財閥的一切:黑龍則掌黑道,統率關東的黑幫組織,成為在背後支持帝國財閥的強力後台,兩者是相輔相成,缺一不可的,所以這兩條龍一定要絕對的相互信任、推心置腹、生死與共……

,而忍就是我認定的白龍,這是我從第一眼見到他,便已決定的事實,為了達成這個心願,我也非常努力奮發,栽培自己成為組織裹最有實力的繼承人,以便在不久的未來,熊和忍並肩共打天下,這是我從遇到忍便立下的宏願,我一定要實現它……,而今,我的願望似乎已經──」

「告訴我,如果沒有雙龍會和帝國財閥,你還會在乎忍嗎?」龔季雲乘機插播。

只見宮崎耀司沒有任何猶豫,篤定的表態。「雙龍會和帝國財閥是我築夢的根據地和證據,而忍則是我一生不變的夢!」

聽完他那番話,龔李雲笑得十分迷人。

不一會兒,宮崎耀司又毫無頭緒的低語:「不要恨我,我只是做我該做的事!」

這是他內心深處的願望。是的,他恨龔季雲,在某一個角度上而言,他非常憎恨他。

只是,在極端憎恨的另一端,卻又深深的為他個人的魅力所吸引,甚至像伊籐忍一樣,想把他留在身邊。

「其實你……」宮崎耀司本想再說些什麼,然而話到嘴邊,卻又收了回去。「沒什麼,我是說我會好好對待忍的,只要他回來,回到我身邊!」

關於這點,他和龔季雲一樣有把握,因為他們一樣深知伊籐忍的個性。

龔季雲依舊一副「牲畜無害」的笑容。

日本。四國為了讓自己的「偉大計畫」更為順利進展,在取得城主夫人的信任與承諾之後,向以農很快便找上城主緒方千樹。

他必須確定城主是否真如他所預料的般,早已知道「真相」。

「大伯,靜子和真紀感情那麼好,而且外務總管又那麼希望自己的女兒熊和真紀有情人終成眷屬,大伯何不就成全他們呢?」向以農以試探的口氣問道,並注意著城主的反應。

城主一口飲下剩下的半杯清酒,放下酒杯,正色的端詳了向以農半晌才說:「你真的贊成真紀和靜子的婚事嗎?」

向以農按兵不動的回答:「他們兩人的確很相配,除非他們兩人有不能結婚的難言之隱,例如:他們是兄妹,或者──」他刻意不自然的停頓片刻,才接續下文,「他們兩人都是女兒身──」

「以農──」城主聽到這兒,一隻大手便重重的施壓在向以農肩頭上,目光炯炯有神的凝視著他。「對這件事你有什麼看法?」

果然不出我所料,城主真的知情:「你想問我的是夫人的心態,或者是如何讓真紀回復女兒身?」向以農笑得十分耐人尋味。

我果然沒有看走眼,這小子正適合當真紀的未來夫婿!城主更加欣賞他了。「如果我說兩者都想要呢?」

預料中的答案。「大伯對夫人處理這件事的方式,有什麼看法?」這可關係到他接下來的佈局呢!

城主的眼神轉變得十分溫柔。「你以為呢?」

至此,向以農已完全的確定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大伯,你信得過我嗎?」

「不要說這種無稽之談!」從他那篤定而志在必得的眼神,緒方千樹知道他一定已有良策,因而更加賞識他了。

「那就請大伯立即和我一齊去見夫人吧!」向以農打鐵趁熱,一不做二不休。

「這樣妥當嗎?」城主有些猶豫,雖然他也想盡快解決這件大事。

向以農投給他一個「自信十鼓勵」的微笑。「只要你在夫人面前把心中的話老實說出來便行!其他的全交給我來處理吧!」

城主考慮了三秒鐘,便下定最後的決心。「嗯!我們走吧!」

「千樹,你──怎麼會來?」城主夫人因過度的驚慌而顯得有些結巴。

而奶娘則在一旁扶住她,似是要給她力量般。

向以農先聲奪人。「我和城主是一時興起,想在夫人門外的迴廊上聊聊,不知是否會打擾夫人──」

城主接收到向以農的暗示,連忙配合道:「我們會打擾你休息嗎?智子。」語氣是極為溫柔的。

「不」當然不會──心愛的丈夫都這麼說了,她豈有不答應的道理。「惠子,麻煩你去準備茶酒和點心吧!」她對身旁的奶娘指示道。

「還是請內務總管送來吧!大怕在來這兒的一路上,一時興起,說想喝喝內務總管伯伯端的茶呢!對吧!大伯!」向以農笑著看了城主一眼。

「對!對!」雖然他不知眼前這個年輕人葫蘆裹在賣什麼藥,但是他知道他不會挑在這個節骨眼做無聊的事,所以便全力合作。

城主夫人和奶娘交換了一下眼神,接著同時看向向以農,向以農則投給她們一朵「沒事,放心吧」的微笑,兩人心中的不安才稍告減輕。

「我這就去通知總一郎!」原來內務總管正是奶娘的丈夫。

不一會兒,該來的人全都齊聚一堂了。

坐在迴廊邊的向以農是一副老神在在又莫測高深的神情,而他身旁的城主也配合的露出一臉溫和的笑意。

相對於他們兩人的悠然自得,一門之隔內約三位「共犯」可就志忑不安極了。

「大怕,咱們方才是不是談到要如何恢復真紀女兒身一事?」向以農劈口就是「重量級」的「重話」。

砰──磅──幾乎在同時,門內傳來東西摔落地面而碎裂的聲音。

「夫人──」奶娘夫婦齊聲低叫。

城主見狀,轉身便想進門去探個究竟,卻被向以農給制止。「大伯,我的話還沒說完呢!你不是想說說把自己的女兒當成兒子養大的理由嗎?」

城主這才恍然明白他的用意──難怪他先前會提醒我只要說出真心話便行。

很明顯的,城主更加肯定這位「內定──」內心自己暗下決定──的準女婿的能力了。

而既然明白他的用心,他便坐了回去,開始順水推舟的開口,此時門內文回歸不安的平靜。

「其實我從一開始便知道真紀是個女孩子了,因為那位接生婆熬不住良心的譴責,所以在謊報生了兒子離去後不久,便又折回來,將實情全告訴了我。剛開始聽到時,我不免有些失望,但一想到智子的一片心意,我便不再消沉了。接著便想:既然智子那麼想要一個兒子,那我就假裝不知情吧,這是我對愛妻唯一能做到的體貼:另一方面,也是想說女扮男裝這種事,要不了多久就會穿幫了,到時再安慰智子便是,所以也就沒有對「少城主出生」的傳言加以否定制止。只是,我沒想到智子竟能把真紀養得那麼像英氣風發的少年,且在這二十多年來的歲月中,始終未曾露出破綻,眼看真紀活得那麼自在快活,我也就一直保持緘默,繼續佯裝不知情,因為我相信,總有一天,智子會親口告訴我這個大秘密的,到那時,我一定要告訴智子,我一點也不怪她!」他句句鏗鏘,字字肺腑。

向以農對他「一點就通」的表現感到十分滿意。

「千樹──對不起──」城主夫人如向以農所預料的般,淚眼婆婆的自門內跑出來,急急的奔向心愛丈夫的懷抱,盡情哭泣纖悔。

「對不起!都是我一時糊塗,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隱瞞你的,我──」她已泣不成聲。

城主將愛妻緊摟在懷中,萬般柔情的呵護安撫,企圖讓她先痛哭一場,待情緒穩定些之後再談。

輕柔的微風拂過他們身邊,像是在傳送著祝福之聲般,十分宜人。

「第五章」

不知過了多久,城主夫人總算穩定了些,便又想繼續未竟的話語。「千樹,請你相信我,我真的──」才說著便又硬咽得變成淚人兒。

城主一面為她拭淚,一面替她接續未完成的話語。「我都明白,因為你想說像我們這樣的村莊,必須要有個兒子來繼承比較好,所以就一心想為我生個兒子,奈何天不從人願,你偏又因難產而被宣佈以後不宜再生育,因此你在傷心之餘,便想把女兒假報成兒子,好讓我開心,待事後再說明真相;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在你還未告訴我真相前,少城主出生一事已傳得滿城皆知,因而讓你開不了口。在無計可施之下,你和總一郎、惠子三人商討之後,便決定把真紀當成男孩子養大,然後走一步就算一步,是吧!」

「千樹──對不起──」知道!他全知道!他早就知道一切真相,卻還──智子直覺得自己真是太幸運也太幸福了,竟然能擁有如此深愛自己又體貼自己的丈夫。

幸福的淚珠,不斷的自她的頰上滑落。

門邊的奶娘夫婦也是一臉喜極而泣之情──沒想到這件重大的「欺騙」,居然能如此順利圓滿的收場,他們真是太高興、太感激了。

在感恩幸福的鏡頭演完之後,四位長輩全對向以農致上最深的謝意,如果沒有他,只怕他們這場「躲貓貓」遊戲會沒完沒了呢!

事情能如此順利迅速的進行,向以農也是有些意外而興奮。這正是對他的「偉大計畫」

最有利的狀況啊!

「關於真紀和靜子那邊,請大伯和夫人不要擔心,我會全權處理,只希望四位前輩暫時保密,先別讓真紀和靜子知道今天所發生的一切事情,可以嗎?」向以農立刻進行第二階段的行動計畫。

四個人取得共識之後,便由城主代表發言。「我保證今天的事絕不會洩漏出去,就請你為真紀和靜子的事多多費心了!」

得到計畫中的「承諾」,令向以農眉開眼笑。「大伯不必跟我客氣,只是一旦事實真相揭露之後,外務總管伯伯和靜子他們父女倆的事,就要偏勞大伯你們多費心了!」

他希望盡可能減低對靜子他們父女的傷害,畢竟他們實是非常無辜。

在場的四位長者也明白此事的嚴重性與無奈。

「我明白,我們一定會盡力去安撫一之介和靜子父女的!」城主鄭重其事的表示。

這也是他們唯一能做的努力和補償了啊!

一切都如他所願的進行,這種情況讓向以農十分滿意。「那我就放手去做了!這段期間內,請不要過問我的處理方式好嗎?但我保證一定不會傷害她們兩人!」

這是最後一個關鍵點。

「嗯!那一切就拜託你了,以農!」

在城主一句慎重的承諾之後,嚴肅的話題便跟著書下休止符。

接著,五個人便有說有笑的聊著許許多多快樂的事,一切總算「雨過天青」,剩下的就只是真紀和靜子的事了……為了讓自己的計畫以快節奏順利進行,向以農便找機會向緒方真紀提出「邀約」。「你還記得上次承諾過要露一手騎射功夫給我瞧瞧的「約定」嗎?」

「你真想見識見識我的騎射本領?!」緒方真紀明明很高興樣子。

向以農就像往常一般,「沒瞧見」她的不友善。當然,,卻還要裝出一副「不屑」

的都是超一流的呢!」

又是靜子!緒方真紀一陣莫名的心痛。

「真紀,你怎麼了?」他明知故問。

緒方真紀為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連忙點頭應允你這麼仰慕我,那我待會兒就露兩手讓你見識見識吧!」

一副趾高氣昂、不可一世的態度說完,便轉身離,並丟下這麼一句:「我去準備一下,你先到騎射場等我!」

「嗯!」「邀約」成功,令向以農相當滿意。

看著緒方真紀那百步穿楊的騎射功夫,向以農連連發出讚歎。

他當初真該找她當新片的男主角,拍攝效果一定會比現在好上十倍。

而緒方真紀也因為向以農在一旁欣賞他的「英姿」,表現得比平時勇猛。

「以農大哥,我帶水果和飲品來看你們了!」靜子像只彩蝶般,飛向樹蔭下的向以農。

「謝謝你,你真體貼,將來一定會是個好妻子!」很快的,他使為自己的話感到後悔,這種說法只會讓這個可愛的少女,對那份「不可期待」的愛情愈陷愈深啊!

「以農大哥,你不喜歡嗎?」她怯怯的望著他。

向以農愛憐的摸摸她的頭,以疼惜的口吻說:「不!我很喜歡,等真紀過來,我們再一塊吃吧!」

「嗯!」她就是希望如此。

望著她那毫不掩飾的純情,同以農更是不忍,原本撫摸著她的頭的手,移向了她那雙小手,緊緊的握住。「靜子,你願不願意和以農大哥到外界去看看?」

他始終覺得像她如此溫婉美好的少女,就這樣老死在這片被世界遺忘的小村莊中,並不是最好的抉擇。

「我──」

咻──咱──「危險!」向以農反應敏捷的緊抱住靜子,躲過突然襲來的飛箭。

「要不要緊?」向以農關心靜子的同時,視線朝騎射場望去。

果然是真紀!而且她正快馬加鞭的朝他們的方向快速奔馳過來。

怒氣沖沖的跳下馬背後,緒方真紀便健步如飛的走向他們。「不准你抱他!」

配合的動作是硬擠掉依偎在向以農懷中的靜子,自己緊抱住他。

耶──?!

三個人都因她這驚人的舉動而呆愣住了。

「不!不是!」緒方真紀連忙把向以農像垃圾般給推開,轉身去抱住被她推倒在地的靜子,並改變「口供」。「我是說不准你碰她!」

時間靜止了約莫三秒鐘。

最後還是向以農先打破沉默。「我是怕靜子被某個笨蛋亂射的箭給射傷,才演出一記英雄救美呢!」

「你罵我是笨蛋?」對已怒髮衝冠的緒方真紀而言,這無異是火上加油的行為。

向以農卻露出「正中下懷」的笑容。「這麼說你是承認方纔那個笨蛋射手就是你了?」

「我──」可惡!原來是在套她的話:「我是不小心失手!」她心虛的搪塞。

「是嗎?」他眼神中帶點嘲弄。

緒方真紀氣極,又渾身不自在。「你別自作聰明的以為我在吃靜子的醋!」

才說完便覺不對,又改口更正:「別以為我氣量狹小到見不得你和靜子親匿的聊天!」

不!也不對!緒方真紀愈說愈懊惱,今兒個怎麼老是說錯話,頻出狀況呢?唉!

「真紀──」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樣的情景,讓靜子產生一股莫名的不安。

「靜子,你先回去,我和真紀去獵一些野食回來:」向以農經無著靜子的頭。

「可是──」

向以農像個疼愛小妹妹的大哥哥般,在她的額上親了一下。「乖,別胡思亂想,真紀只是情緒不太穩定,我們很快就回來。」

靜子羞紅了臉,哪還有空閒反對。

緒方真紀卻因近距離目睹令人光火的一幕,而更為激動不平,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為什麼而如此憤怒。

「好了」我們走吧──出其不意的,向以農一手攬住緒方真紀的腰,輕輕鬆鬆的把她扛在肩上,步伐穩健的走向馬兒。

「放開我,你要做什麼?」緒方真紀嚇了一大跳,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白白淨淨、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般的俊挺男人,居然有如此大的力量,將她輕而易舉的扛著走。更不可思議的是,他此番舉動讓她有著一種興奮和安心的感覺。

很快的,向以農將她像貨物般俯放在馬鞍上,自己俐落的跳上馬,不待她趴穩,便揮鞭長驅,留下又羞又不安的靜子。

「快停下來!我好難過!」從小到大,這是第一次緒方真紀覺得「騎馬」是件很痛苦的苦差事。

其實這實在不能怪她,因為像貨物般被置放在馬背上,趴躺的「騎姿」對她而言,可是生平頭一遭,緊貼在馬鞍上的身體,隨著馬匹奔馳的躍動,震得她五俯六髒都快碎光了,又怎會舒服呢?何況一直「鞠躬」向下的頭,還讓她有種腦充血的壓迫感哩!

總算向以農夠好心,把她給「扶正」,讓她從「臥姿」變成正常的「坐姿」。

「我不要側生,讓我跨坐!」緒方真紀一直嚷嚷個沒完,再怎麼說,她可是「少城主」

的身份,怎麼可以以這種女子騎坐的方式騎馬,讓人瞧見可要被笑話了。

向以農俯下身在她耳畔輕聲呢喃,「偶爾換換騎姿也不錯啊!難道你不覺得這樣也很舒適嗎?」說著,他又將她摟抱得更緊一些。

緒方真紀因他的親匿舉動而一顆心跳得好快好快。為了掩飾自己的極端不自在,她又胡亂扯了一遍。「你是同性戀嗎?否則幹嘛老抱著我不放!」

雖然她從未到外界去過,但對外面的事並不太陌生,原來這兒的男子,尤其是城主家的男人,只要滿十八歲以後,就須開始吸收外界的新知,免得將來到外面去,造成適應不良,無法銜接外邊的生活,而露出破綻,甚至使這個世外桃源般的小村落被外界發現,那可就真是罪大惡極了。

當然,那些外界新知的傳送,就是靠那些「留學生」和在外界定居的族人提供了。

所以,對「同性戀」這檔外界近年來頗為流行的詞兒,她並不陌生。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同性?」向以農笑容可掬的說。

「什麼?!你當真是同性戀?!」那他為什麼對靜子還──不!這不是重點,重要的是──他實在很喜歡她那張嬌俏又不失俊美的臉蛋。「別這麼吃驚嘛,我只是說我也喜歡同性,可沒說我就不喜歡異性哦!」

「什麼?!你是說──你──你是雙性戀?」哦!天啊!那不是更糟糕了嗎?

緒方真紀直感一陣暈眩。

向以農以笑代答,算是默認。其實他真是雙性戀嗎?他本人可不這麼認為,他不過是喜歡美麗、合他「胃口」的「美人」罷了!只不過對他而言,「美人」是沒有性別之分的就是了。

他那種曖昧不明的態度,讓緒方真紀更加慌亂。老天!瞧他人模人樣的,沒想到居然是個戀態傢伙,而且還是個超級變態狂!

向以農從她那張忘了掩飾真情的臉蛋,輕易的明白了她此刻的心思,這讓他對地更感興趣。「要不要試試看?」他沒頭沒腦的冒出這麼一句。

「扼?」她不解。

「我的意思是說,想不想和我接吻看看!」不知道向以農自己有沒有發現,雖然他的演技很好,但卻在不自覺中流露出真正的慾望。

「什麼?!」緒方真紀在接收到那話的瞬間,全身血液頓時沸騰,心臟簡直就要爆裂了。

但是,她卻真有那麼「一點點」興趣!可是,還是不行,這男人是個雙性戀的變態耶!

正當她在猶豫之際,向以農已經又主動發動攻勢。「試試看吧!」

此刻,他只有一個念頭──他真心想要吻她,強烈的希望。

「我──」她本想反抗,但在他用寬厚的手掌托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向他那雙深遂而會放電的眼睜時,她便不知自己究竟身在何處,哪還記得要反抗這回事兒。

「好乖!」他將自己性感火熱的雙唇,緩緩的移向她那知櫻花花瓣般輕柔的唇瓣。

在四片唇瓣貼合的那一剎那,週遭的一切聲音景物彷彿全在一瞬間離他們遠去,這世界、這天地間僅剩他們兩人。她那彷如酌酒淺醉的嬌態,挑起他更深一層的情慾,使他更加狂熾的吻著她,不停的親吻,從嘴角到唇瓣,每一個細胞都不肯輕易放過。

連他自己都很訝於自己的投人,在演藝圈打滾了這麼多年,他是吻過了無數俊男美女沒錯,但那全是玩樂性質的,他從未想過要定下心,好好的談一場認真的愛情,就算真的遇到他最愛的「典型」,也只是比平常積極些,卻未曾動過真情,只因為「愛情」

在他心目中的份量微乎其微。

他幾乎把所有的心思全放在龐大的電影事業,以及其他投資事業上,再有剩下的短暫空間,他最想要、最迫切於填補的,絕對是和「東邦人」之間的情誼。

然而,現在的他卻如此技人、如此認真的吻著這個奇妙的男裝美少女……緒方真紀本能的伸出自己的雙臂,繞過他的雙肩,緊緊的扣住他的頸項。

此番舉動,換來的是向以農更為熾熱的狂吻。

「喜歡嗎?」他以為他控制得夠好,但是他那過激的語調,還是透露了他的激情。

真紀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也常對靜子做這種事嗎?」

她絕對不是故意要提到靜子,但是她就是無法不在意。

向以農那會不知道她的心思。「你為何如此在意靜子?」

「因為靜子是我青梅竹馬的好朋友,還──還是我的未婚妻──」她說得很言不衷。

「真是這樣嗎?」他饒富興味的探問。

「當──當然是──」她更加心虛。

向以農吐了一口氣才又開口表示,「我倒覺得你在吃她的醋!」

面對「一針見血」的話語,緒方真紀的反應是「憤怒十尷尬」的。「我為什麼要吃靜子的醋?!」

向以農一點也不在意她的勃然大怒,從容不迫的說:「因為你喜歡我,所以不希望我和靜子太過親匿!」

「誰喜歡你了,我又不是變態,怎麼會喜歡你這種「男女通吃」的色情變態狂!」

被說中心事,讓緒方真紀更為怒髮衝冠。

她一直不肯承認自己早已悄悄喜歡上這個可惡的男人,所以在他面前才會老是感到不自在,而瞥扭的胡亂說話。沒想到現在她卻被迫以她最不願意的方式,面對「她喜歡他」的事實,這教她高傲的自尊心往哪裹擺!更何況,她怎能用「男兒身」和他談情說愛!

向以農早料到她會是這般反應,因此一派應付自如的神態。「變態又有什麼關係,兩情相悅就成了!」

「你的意思是──你也喜歡我?!」出乎意料的答案,令緒方真紀差點兒笑出來,因而沒發現她用了那個「也」字,等於是表明了她喜歡他的事實。

然而,精明的向以農可沒有忽略那個「也」字。「你說呢?」

「我──」不!不對啊!我現在是「男兒身」耶!而他卻喜歡身為「男人」的我,那不就是說他真的是同性戀?!

這個念頭令緒方真紀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不行!我一定得弄清楚他真正的心意!

於是,她便力持冷靜的開口:「我覺得你是在開玩笑,因為如果是真心的,就應該主動表明自己真正的心意!」和方才不同,一點兒也不含糊的語氣。

先前是因為她不肯承認自己喜歡他的事實,所以才會表現得那麼別腳,現在可不同了,既然被迫承認喜歡的事實,她當然就得好好弄清楚對方的真正心意,好好展開接下來的「追愛」大計。

這就是緒方真紀,一旦下定決心,鎖定目標之後,便會勇往直前,,不達目的,絕不放棄!

面對她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向以農一開始有些不能適應,但他很快的又重新掌握了整個狀況──有個性!我喜歡!

「我當然是真心喜歡你啊!否則幹嘛吻你!」關於這點,他可沒說謊。

只是他喜歡的程度究竟為何,就不得而知了。

「很好!那麼我再問你,你知道我是男人嗎?」緒方真紀有條不紊的繼續質問。

他按兵不動的點點頭。

「那你是因為我是男人才喜歡我嗎?」緒方真紀立刻又問。

天啊!如果真是這樣,那她這場「情場」可就有得打了,而且令她哭笑不得的是,她的「情敵」居然是「男裝的自己」?真是太可笑也太荒謬了。

不過,她擔心的事並未發生,因為向以農是這麼回答她的:「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和性別無關──」

「你的意思是,不管我是男是女,你都一樣喜歡我?」不等他說完,她便迫不及待的搶走發言權。

「沒錯!不過我將來的老婆就一定得是女的才行,畢竟我還沒有前衛到可接受男的媳婦兒!」向以農順水推舟的「引誘」她說出他想要的「答案」。

聽他這麼一說,緒方真紀果然迷惑了,雖然說她將來也不見得非他莫嫁,可是──。

「以農大哥,我問你──」她心中還在掙扎,因此語氣不太確定。

「有什麼話儘管說!」眼看「誘導」即將成功,他連忙加把勁鼓勵她。

他是可以一語道破真相,但他就是想聽她主動承認,這樣一來,以後的計畫才能進展得更為順利羅!

得到他的鼓勵,她索性把心一橫,將城主夫人和奶娘夫婦擔心的容顏暫拋九霄雲外,「抖出」真相。「如果我告訴你,我事實上是女兒身,你會有什麼反應?」

她幾乎不敢看他的臉,就怕會瞥見令她心碎的答案。

呵!總算說出來啦!向以農相當滿意她的「合作」。「如果你真是女的,那我們就更能明目張膽的在一起了,對吧!」

「你真的相信我說的話?!我可不是在開玩笑哦!」他過於平靜的反應,讓她不敢相信,因而覺得有必要再確定一次。

如果是平常,向以農會記得再假裝一下,可是他能待在這兒的時間已剩不多,所以必須速戰速決,只好忽略那一點「小瑕疵」了。

「我相信你不是在開玩笑,因為此事非同小可,而且我本來就是個適應力特佳的人了!」這倒是真的。

她雖然還是覺得他的反應太過平常,不過也懶得再追究下去,畢竟那已不是重點,現在最重要的是──「我是女兒身的秘密只有我娘、和奶娘夫婦三人知道……」她很快將整個事情經過講述一遍。

雖然這些事向以農早已一清二楚,不過為了讓計畫順利進行,他還是很有風度的聽完,才開口說出重點。「也就是說,現在必須面對的問題是,如何對大伯及靜子他們父女交代,以及如何向全村的人們說明了,對吧!」

「嗯!尤其是靜子,她一心一意想當我的新娘,我真的不想傷害她!」緒方真紀不禁眉頭深鎖。

他不想看她傷神,那會令他心疼。「別想那麼多了,既然傷害是無法避免的,那長痛不如短痛,讓靜子早點知道真相,她才能盡快死心,另外再找適合的對象,這樣她才能真正幸福,是不!」

緒方真紀輕輕點頭表示贊成。「我爹那邊──」

「大伯是個明理之人,相信只要告訴他真相,他應該能坦然接受,也不會怪罪夫人他們才是!」這早已不是問題,他不過是非說不可罷了。

「你真的相信爹他不會生氣?」她還是不太放心,雖然她深信自己的爹是個明理的人。

「當然,他是你引以為傲的爹,對吧!」他加把勁說服她,只要能讓她答應主動去向城主說出這個「事實」,他的計畫便又向前推進一大步了。

「你認為我該怎麼做呢?」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本能的相信他能為她解決這件事。

嘿!總算說到重點了。「我覺得你應該趁這幾天和夫人他們商量一下,把事實主動告訴大伯,這麼一來,大伯也好出主意幫忙解決村民和靜子的事!」他按原訂計畫說道。

她明白這是最好的方式,但內心還是掙扎不已。「事情真會那麼順利嗎?」

「相信我吧!只要你鼓起勇氣去做,一定能順利成功,我保證!」他極力的鼓勵她,堅定她的決心。

緒方真紀思索了半晌,終於作出最後的決定,「好吧!我今晚就和娘他們商量看看!」

「這才是我的好真紀!」眼見計畫順利達成,向以農忘情的在她粉頰上輕吻了一記。

而緒方真紀世不再逃避自己的感情,任他寵溺,她早想試試這種滋味了。「我的本名是真繪,緒方恩繪!」

「真繪是嗎?好名字!」雖說他早已知道,但聽她親口說,感覺就是不一樣。

接著,又是一陣熱情的纏綿。

「待會兒回去後,先去安撫一下靜於吧!我擔心她會因先前的事而傷心!」向以農提醒她,其實他是想趁靜子絆住她時,先去向城主他們知會這檔事兒。

緒方真紀的反應有些怪異。「我當然會去找靜子,不過,你為什麼這麼關心她?」

絕不是她小氣,而是因為在她的愛情世界裡,容不下「共享」這字眼兒。

如果是別人如此露骨的表現出對他的「獨佔欲」,他一定會拂袖而去,然而,面對眼前這女孩的妒意,他非但未排斥反感,反而是興奮而感到快樂的,真是不可思議。「靜子就像妹妹一樣,那和對你的感情是不同的!」他一臉正色的表態。

「真是這樣?」她企圖從他身上找出這話的可靠度。

「當然!」他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

「好吧!我就姑且相信你。我可警告你,我可是不和別人共享情人的哦!」言下之意就是:不准花心!

他笑而不答,有點兒敷衍的味道。「事成之後,你願意和我一起離開這兒,到外面的世界去住一陣子嗎?」

這才是當務之急,至於「花心」一事嘛……,那是出去以後的事了,呵呵!

緒方真紀早就想到外面去見識見識丁。「我當然願意!不過,要和你住在一起才行!」

就近監視羅!

「那是當然!」就先讓她滿足一下「獨佔欲」吧!

「太好了,那我們回去吧!開飯時間快到了!」緒方真紀顯得相當迫不及待,既然已有「大目標」,她就希望盡速達成,這也是本性使然。

她可不是傻瓜,從他方才對「花心」的敷衍態度,她心裡便已有個譜,這小子在外頭一定有不少情人,不過,她並不擔心,反正她一定會把那些阿貓阿狗的情人全給趕跑的,只要讓她順利到外頭去的話,嘿嘿!

於是,各懷鬼胎的兩人,便有說有笑的踏上歸程。

「第六章」

當緒方真紀按計畫找上城主夫人三人時,事情竟然出乎意料地順利進行,在未遭任何反對下,以城主夫人為首的三位共謀,居然都很直率的答應了她去「告白」的提議,還堅持要和她一起去向城主「認罪」。

緒方真紀雖對這麼順利的情況有些反應不過來,倒也沒反對城主夫人他們陪她一起去找城主「認錯」,人多好壯膽嘛!然而,她真的沒想到,連向城主「認錯」的過程,也是超乎乎常的順利,順利得太不尋常了。

陪她同行的向以農面對這樣的情景,也只能暗歎:城主他們四人都太老實了,才會演得這麼不稱職,唉!

緒方真紀雖覺得事有蹊蹺,不過,她還是不動聲色的依照先前和向以農商討過的計畫,向城主提出請求。「爹,你看接下來該怎麼辦?」

關於這點,方才向以農便已和他商量過,因此,他毫不考慮的便說:「過幾天就是你二十二歲的生日,我們乾脆就在那天公佈真相,讓你穿女裝出席生日宴,這麼一來便能省去許多解釋的工夫!」他居然把向以農說過的話,一字不漏的背了一遍。

「村民不會說話嗎?還有靜子和一之介伯伯怎麼辦?」緒方真紀把該問的先問清楚。

城主又對答如流的表示,「現在又不是戰國時代,少城主是男是女已不是那麼重要,當他們知道真相時,頂多是一陣吃驚罷了,應該不會引起什麼不良後果。O_

「第七章」

或許這片山林真是受到大自然的特別眷顧吧!以至於向以農那架被「冷落」了好一陣子的直升機,也受到了「愛屋及烏」的照顧,並沒有什麼嚴重的毀損,因此在稍事整修之後,便又恢復正常運轉。

向以農於是載著緒方真繪飛向國際機場,聯絡上自家航線飛往德國的班機後,便帶著緒方真繪走向另一架私人客機。

「你不是拍電影的嗎?怎麼會和航空公司那麼熟,還有隨傳隨到的私人客機可用?

」緒方真繪大感吃驚。

事到如今,向以農也無意瞞她。「我個人是從事電影工作沒錯,但我老爸不巧是歐洲三大航空公司之一的寰宇集團的現任總裁,所以我就佔了一點便宜啦!」

「原來你還是個集團的大少爺啊!」雞怪她老覺得他像個貴公子一般,和尋常人不大相同。原本以為是因為在那村莊過於樸實,他才會特別顯眼,然而,到外面的世界來之後,她發現他依舊比一般人還搶眼。

向以農欣賞著她那一臉驚訝。「難道我是大少爺,你就不喜歡我了?」他可不希望她也有那種老掉牙的「門戶觀念」啊!

「才不是,我只是有點兒吃驚!」她真的不在乎什麼配不配,她真正在意的是──這麼一來,她的「競爭對手」可能就不會太少了,她得加把勁才行。另外,她也同時再次印證──到他們村裹的客人都是一些達官顯貴這個事實。

「既然如此,我們就快點上機吧!起飛時間快到了!」他發現回到原來的世界之後,緒方真繪那脫俗的氣質更是一覽無遺,讓他更為喜愛。

偌大的機艙裡,佈置得像一間豪華的總統套房,相當舒適,且又不落俗套。

緒方真繪從方才就在房間裡,試穿著向以農方才在機場免稅商店,為她購置的那一套套現代衣飾。

一個人坐在客廳中看錄影帶的向以農,終於忍不住問道:「真繪,你還沒找到適合的衣服嗎?」他真的很想看看她做現代打扮會是什麼模樣!

「我一定得穿這些奇怪的裙子嗎?」緒方真繪從房間裹丟出這麼一句。

他早料到她不會喜歡那些淑女裝的。「我不也幫你買了很多套褲裝嗎?」

「你是說我可以做帥氣的打扮?」緒方真繪語帶興奮。「可是我娘跟我說過,在外面的世界中,淑女都得穿裙子的。」

「現在都什麼時代了,哪還有那種可笑的規定,只管穿你喜歡的便成!」他可不想抹煞了她那難得的清純無邪。

「太棒了!」緒方真繪如獲特赦般。

結果,她不到一會兒工夫,便穿著一身輕便的牛仔褲裝,出現在他眼前。

「你看這樣會不會很奇怪!」語氣是帶點嬌羞和期待的。

向以農回畔一看!天!太適合了!那衣服簡直就是為她而裁製的一般,好看極了。

「很棒!相當搶眼迷人!」向以農衷心的讚道。除了安凱玲之外,她是第一個讓他認為最適合做中性打扮的女子,而他,就是喜歡這種中性的調調兒。

「真的?」緒方真繪聽得心裡甜滋滋的,絕不是她自吹自擂,她方才照鏡子時,也覺得自己這身打扮很有魅力呢!

「來!過來!」向以農每一次看到她,就有一股將她擁入懷中的渴望。

緒方真繪也相當合作,很快就飄到他身邊坐下。

「你在看些什麼?」她一坐定便好奇的探問。

「以前拍的片子!」向以農柔軟的摟這她,不知道為什麼,只要和她在一起他就會沒來由的特別愉快,這是它這些日子的新發現!

緒方真繪認真的盯這螢幕。女主角是她所關心的,關於中的男性角色,她倒不放在心上,反正都不及他天啊!都是一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大美人!

「嗯!同樣從事電影工作,常有機會碰在一起!」向以農實話實說。

「她們都是你的朋友嗎?」緒方真繪假裝滿不在乎的隨便聊聊。

「那──你也都和她們約會過羅?」這才是重點。

「朋友嘛!怎麼,你想坐身家調查?」

「我才沒有,只是隨口問問!」

「對了!你是不是常幫女性買衣服,否則怎麼會那麼瞭解我得尺寸?」

「才沒那回事,我又不是凱子!」他可沒說謊。

「那你為什麼一眼就知道適合我的衣服尺寸?」她可不是那麼好唬的。

向以農輕吐一口氣才說:「那是我的職業本能,就像我當初一眼就看出你是女孩子──」他發現說溜嘴便立即收口,但已來不及了。

意外的結果,讓緒方真繪當下決定乘機算那筆帳。「好啊!原來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了,還一百假裝不知情!」呵!真好!她才在為如何和他算那筆帳面傷腦筋呢!沒想到他居然不打自招了。

向以農自知理虧連忙招認。「好啦!這件事是我不好,但也不能完全怪我啊!如果我當時當場揭穿的話,你的下場不就──」

「少來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和爹娘他們串通起來騙我的事啊!那天晚上我全偷聽到了,哈哈──啊──」緒方真繪得意忘形的說光光,才發現情況不對,一臉尷尬的看向他。

老天!我這個大嘴巴,怎麼自個兒全招出來了呢?

經過三秒鐘的沉寂之後,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爆笑出來。

「看來我們是彼此彼此羅!向以農好喜歡她毫不矯飾的笑容。

「不!是你錯在先,你先騙我的!」緒方真繪一點兒也不肯吃虧。

向以農不想再和她爭這種沒營養的事,索性把話鋒一轉,用另一件事來吸引她的注意力。「那天你跌倒時,看見平胸的奶娘不會覺得不對勁嗎?」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緒方真繪低叫。難不成他那時正躲在一旁偷看?

向以農神秘兮兮的笑道:「給我五分鐘,我馬上給你答案!」語畢,他使朝房裹走去。

緒方真繪本想跟過去,但回心一想,偶爾乖乖的聽話也不是壞事,正好乘機把螢幕上那些美女給仔細研究一番。

約莫五分鐘之後,向以農不聲不響的一屁股坐到她身邊。

看得正入神的緒方真繪,真個被嚇了一跳。「幹嘛!奶娘?!」怎麼可能?!奶娘怎麼會在這兒?!緒方真繪的脖子差點兒因過度吃驚而扭傷。

向以農見狀,忍俊不住爆笑出聲。

緒方真繪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那天的奶娘是你!你會易容術?而且,是你偷走了我的珍寶對不對?」天啊!難道他也看到那電鍋裹的東西了!

這想法讓她頓時全身發熱發紅。

向以農因而笑得更加人仰馬翻。

「你壞蛋!一直都在戲弄我!」緒方真繪索性把所有的罪狀全怪到他頭上去,乘機捶打他以示發洩。

向以農並未反抗,任她捶打,嘴巴還是一直笑個不停。「你知道嗎?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把那東西鎖在電鍋裹當寶的呢!」一想起當天的情景,他使愈笑愈無法自制。

「你果然偷看了裹面的東西!」緒方真繪因而更加困窘,甚至有些惱羞成怒。

向以農可不願為這種事和她不愉快,便連忙哄她。「好了啦!全是我不好,行了吧!你就別再生氣了。再說,我會那麼做,也不過是為了回報你先前的「厚愛」罷了!所以,我們算扯平好不好?」嗯,抱著她的感覺果然很舒服。

「這怎能扯平呢?」緒方真繪語中的怒氣已明顯的減退許多,沒辦法,她就是吃軟不吃硬。

向以農很懂得如何使她開心。「這樣吧!為了向你賠罪,等到了德國,下了飛機之後,我們就易容四處去逛逛如何?」

「真的?」緒方真繪果然立刻眉開眼笑,但又自覺自己太容易商量了,於是又嘟起小嘴。「只有這樣不夠誠意!」向以農在她向上翹起的可愛下巴輕吻一詞。

「那再加一點,要易容成什麼樣隨你挑!」呵!果然三兩下就解決了,真簡單!

緒方真繪靈機突然一閃。「此話當真?」

「當然!」他太沉醉於「香」她的感覺中,以至於沒發現她眼底滑過的「詭譎」光芒。

「太好了!就這麼說定了哦!」緒方真繪都快笑出來了。到了德國就有你瞧的了,嘿!嘿!

別以為她戀愛了,就會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變得乖巧又柔順,像只惹人憐愛的心綿羊一般。只要逮著機會能捉弄人的話,她還是會照做不誤,就算他是她最愛的情人也不例外。

只可惜向以農沒算著她這一點,正一臉春風得意的擁抱著佳人,直為自己的深諳「馴悍術」而自豪不已。

德國。海德堡到達目的地,離開機場,住進旅館之後,向以農立即就為自己許下的「承諾」,感到懊惱不已。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她竟會提出這樣出人意表的要求,唉!

這回可真是陰溝裡翻船啦!

「怎麼?莫非你想反悔?那可不成,是你自己說易容術的角色隨我挑的!」緒方真繪看他那一臉「屎相」,就愈說愈有勁,心中真是快樂得不得了。

向以農暗歎一聲之後,只好無奈的點頭。「好吧!全依你就是了!」誰教他是一言九鼎的君子呢!

「太棒了!那我們這就快點準備交換身份吧!」緒方真繪迫不及待的催促。

原來她的要求是,要向以農變成她,而她變成向以農,來玩個小白臉養情婦的遊戲。

當然那個「小白臉」正是緒方真繪自己,而那位「情婦」嘛!自然就是向以農羅!

憑向以農一雙巧手,兩張臉蛋的「移植」工作,很快便順利完成了。

「真繪,你確定我們真要這副樣子到街上去嗎?」向以農看著鏡中那個滑稽不已的自己,真恨不得能挖個地洞躲起來。

緒方真繪的反應可就完全不同了。「這樣有什麼不好,簡直是傑作,你的本事真不是蓋的耶!」他愈不自在,她就愈開心。

「你有看過身高一百八十五公分、又高頭大馬的情婦,和一百六十多公分高的小白臉的搭配嗎?」雖然學生時代他和那群死黨曾搞過這種荒唐事,但那已是十多年前的年少輕狂了啊!

當然現在也有,不過整的絕對是別人,而不是他自己,沒想到今天居然栽在這個小惡魔手上。

緒方真繪一點也不把他的抗議轉進耳裡,挽起他的手,便往門口走去。「我們走吧!甜心!」當男人對她一點也不費力,想她可是當了二十二年的「少城主」哩!

「真繪!」向以農真布望她能及時打消這個艘主意。

緒方真繪卻回過頭,對他甜甜一笑。「淑女走路要秀氣一點,你不是天才演員嗎?

怎麼會犯這種錯誤呢!有損招牌哦!」被她這麼一說,他再有千言萬語也說不出口了,只好硬著頭皮捨命陪君子啦!

其實憑他的演技,想扮成完美的女人絕非難事,何況這張臉還是「真繪」的呢!

向以農又看了看鏡中的自己,嗯!果然是美女一個。

也好,既然你想玩,我就陪你玩一段吧!

適應力超強,原本就是「東邦人」的特質,現在又再度在向以農身上得到印證。

果然,高頭大馬的「情婦」和矮冬瓜的「小白臉」,一走上街頭就成為□眾所屬目的焦點。

「唉呦!親愛的,人家穿高跟鞋走不快,你扶人家一下嘛!」向以農一上街頭就馬上「出招」。

緒方真繪只差沒被他那殺雞般的怪聲,給爹出滿地的雞皮疙瘩。很好,這小子不賴嘛!

她不慌不忙的轉過身,提高聲調嚷道:「我不早告訴你別穿那麼高的鞋子,你偏不聽,現在可好了,只好脫下來啦!」

「你想要人家打赤腳走路不成?」他向以農的演技可不是浪得虛名的,硬是逼真要得。

若不是場合不對,緒方真繪鐵定會當場鼓掌叫好,瞧他那扭小蠻腰的動作,演得多麼純熟啊!

「那你說要怎麼辦?」她倒要看看他又想耍什麼把戲。

「人家想要你吻我!」

「我吻你?!」他還真敢說!緒方真繪畢竟這方面的經驗較少,一下子就漲紅了雙頰。

向以農可得意了。「是啊!人家是你的甜心,你如果不吻人家一下,人家就不走了!」聲音之爹、之嘔,連他自己都已吐上千百回啦!

「你──」這小子還真會找麻煩!

「這位高個子美人,如果想要親熱,犯不著找那種乳臭未乾的小子,我們更能滿足你哦!」三個街頭混混不請自來的找碴。

「放開你們的髒手,不准你們碰她!」緒方真繪一見到向以農被其中兩名混混架住,便怒氣衝天的大吼。

「呦!你這個小不點,聲音還挺大的嘛!」閒著的另一個混混吊兒郎當的走近緒方真繪,一臉輕薄,而且眼中還帶著色迷迷的光芒。

「我不但聲音大,還會咬人、踢人加踩人!」才說著,她便當真賞那個混混「一口」、「一踢」加「一腳」。

痛得那個混混低咒幾聲,惱羞成怒的向她猛力揮拳。

「不准你碰她!」向以農不知何時撞開了兩個架住他的混混,衝過去,趕在緒方真繪被揍前,先行賞了那個混混下巴狠狠的一記重拳。

那混混哀號了一聲,即刻倒地「昏睡」,下巴骨似乎碎裂了。

「天啊!你好棒哦!」緒方真繪忘情的大叫,她一向欣賞強人!尤其她沒想到看似公子哥兒的向以農,居然會有這麼高桿的一手。

「好說!我不過是在學生時代練過拳擊罷了!」他一方面是在說給她聽沒錯,但另一層意義則是針對另外兩個混混的,意思是:要命的就別輕舉妄動!

可惜那兩個混混嚥不下被女人打敗的窩囊氣,還是不要命的朝他們撲過來。

「你閃到一邊去,不准出手!」向以農用力拉了緒力真繪一把,將她拋到安全地帶去之後,便全心應付那兩個混混。

緒方真繪本想衝過去幫忙,但當她定眼目睹向以農打鬥時的狠勁和英姿時,她的腳不動了,只是愣在一旁讚歎不已!

他好帥啊!雖然穿著女裝和高跟鞋,行動卻一點也未受到干擾,一樣的帥氣迷人!

而且,這是第一次,她發現被保護的感覺很好,甚至比保護別人更好!

結果,不一會兒工夫,向以農便把另兩個也擺平了。

「真繪,你還好吧!有沒有受傷?」他運汗都沒擦,就急著探問她的狀況。

緒方真繪心裡窩心極了。「我沒事,倒是你流了些汗,把妝都給弄髒了!」她自動自發的為他拭汗。

「我看我們還是把衣服換回來吧,省得又節外生枝!」他可不想又讓她發生這種危險。

「嗯!」知道這是他的體貼和關心,所以她立刻就應允。

一場「交換身份」的遊戲因而告了個段落。

回復各自的身份,在街上逛了一下午之後,緒方真繪又開始後悔了,她還是該堅持讓這個花心大少穿上女裝才是。

現在可好了,走在路上,過往的人潮,凡是性屬「母」的,幾乎都會貪婪的回畔偷偷望他,甚至向他拋媚眼。

他可樂了,不但應付得宜,還談笑風生,一點也不會感到不自在。

「你很吃得開嘛!」才在露天咖啡座坐定,緒方真繪便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向以農正巧和一個熟人打了一聲招呼。「還好啦!這兒是我的勢力範圍,所以比較容易遇上熟人!」

「你的朋友可真多哦!」明知諷刺他沒什麼意義,她的嘴巴就是忍不住要自作主張。

本來她並不相信他是「雙性戀」這回事兒,不過,一個下午的觀察之後,她可沒那麼自信了!這小子還真是人見人愛呢!

「怎麼了,幹嘛嘟著一張嘴?」向以農這才發現她的不悅。

瞧他那一臉無辜狀,害得緒方真繪不好當場就怒責他的不是,只好說:「沒什麼,只是覺得你和在村裹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差好多!」

「會嗎?」向以農雙手瀟灑的交抱在胸前。

「當然會!在村裹的時候,你看起來好誠懇又專情,結果,一回到這兒來,你就完全變了個樣,到處招蜂引蝶,和人眉來眼去,好像另外一個人似的!」其實事實並沒這麼誇張,她自己心知肚明──他不過是朋友多了些,又善於交際熱情,但是看進她妒火中燒的眼裡,自然就走樣了。

向以農吐了一口氣,才正色的說:「我承認我朋友多,也承認我喜歡交朋友,這些早在村裹時,我便跟你說過了,不是嗎?而且,我也不認為我對村裹的人和對這邊的人,態度有什麼不一樣,只不過是因為風俗民情不同,交往的方式有所異同罷了!何況和朋友打招呼是基本禮貌,我不過做了和在村裹相同的事,為什麼在村裡,你就認為理所當然,到了這兒,你就認為我招蜂引蝶呢?」他一向不喜歡別人無理取鬧。

緒方真繪自知理虧,連忙將話鋒一轉。「好嘛!方才是我說錯話了,但你不能否認你有很多情人吧!」

「我從來沒有否認過啊!」他行事向來光明正大。

「現在也是嗎?」不管怎麼說,他受人──尤其受女人──歡迎是事實,從今天下午的經驗便可確定。

向以農旋即弄清了她這番怪異反應的原因了。「莫非你是在吃醋?」語畢,他還不忘露出促狹的笑意。

「我──」心事被猜中,令她頓時感到有些困窘。

「對!我是吃醋,難道我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有說有笑,你就不會不高興?」她試著換個角度說話。

「怎麼會?你朋友多,正是我的希望啊!我還怕因為忙著拍戲而冷落你,所以如果你多交些朋友,我反而會放心些呢!」向以農出自肺俯的表示。

「我說的不是這種朋友──我是──」緒方真繪給他不知該怎麼說才好。

偏偏向以農還要很體貼的說:「慢慢說沒關係,反正我們不趕時間!」緒方真繪只差沒給他氣死,她乾脆開門見山的問:「你從來沒有為情人吃醋、嫉妒過嗎?」向以農一聽到這個問題,便失聲大笑,久久未曾停歇。

「不要笑!快說給我聽!」緒方真繪可沒閒工夫和他說笑,這可是很重要的大事哩!

半晌,他才得意洋洋的笑道:「你知道嗎?我最引以為傲的便是在我的愛情字典裡,從來沒有「嫉妒」這兩個字!」

「此話當真?」緒方真繪鄭重其事的確定。

「當然!雖然我不反對別人為我爭風吃醋,但是我本身對身邊的情人,一向都主張合則聚,不合則散,從來不強留過誰,又何來嫉妒!」他據實以告。

是的,他對愛情的態度一直都如此,因為愛情從來未曾在他心中有過多少份量!

聽了他一番話,緒方真繪反而暗自竊喜──這麼說來,他根本就從沒真正談過一場戀愛羅!

否則,嫉妒這回事兒乃情人的「專利」,他會全然不知呢!

太好了!那就由我來教教你,所謂「嫉妒」究竟是何物吧!嘿嘿!

緒方真繪是個相當積極的人,尤其當她下定決心,鎖定目標之後,她就會把這項特質更加發揮得淋漓盡致。

很顯然如今的她已認定向以農是她未來的另一半,所以她一定會讓他和她擁有相同想法的,一定!

她的眼中閃爍著志在必得的光彩。

「第八章」

三天下來,向以農帶著緒方真繪逛了海德堡許多地方,因而緒方真繪對這個城市不再那麼陌生。

「喜歡這兒嗎?」向以農經擁著她的臂膀,並肩漫步。

「嗯,和村裹完全不同,很有意思!」尤其和心上人朝夕相處,更讓她感到非常甜蜜幸福向以農這才放心許多。「我們將會在這兒住上一陣子,一直到我拍完戲,可以嗎?」

緒方真繪條地雙畔大瞪,似乎領悟了什麼。「你是擔心我在這個陌生的城市會無法適應,才刻意帶我逛了三天?」

向以農喜歡她的敏銳,捧起她的臉蛋,以熱情卻不失溫柔的吻封住她的小嘴。

「是我把你從村裹帶出來的,所以我當然得讓你在這個世界過得自在快樂,否則豈不罪大惡極!」他雖然在愛情上花心了點,但在其他方面卻是一個非常有責任感的大男人。

緒方真繪又更喜歡了他一些。「你不要這麼想,能到外面來,我已經很快樂了!」

其實她真正想說的是:只要和他在一起,到哪兒她都會很開心而滿足的。

向以農又親了親她的小手。「再過幾天,我就要進行第二階段的拍片工作,可能就比較沒有時間陪你了──」

原來他在擔心這個啊!「沒關係,工作要緊,我不會怪你,況且這幾天你已帶著我逛過了這城市的大街小巷,我大概已有個譜,無聊時我可以自己出來逛逛,也挺有意思的!」

他喜歡她的體貼。「我保證,等片子拍好,一定好好補償你!」

那你就和其他情人全部分手吧!她很想這麼說,只可惜──。

「我可以在一旁看你拍戲嗎?」就近「監視」羅!

「當然可以,我只怕你會覺得無趣!」他真的希望讓她過得稱心如意。「而且,我在拍片時會變得像另一個人一樣,說不定還會嚇到你呢!」

「什麼樣的人?」不會是大色狼吧!

一談起他最愛的電影事業,他的臉上便泛起一抹動人的光彩。「我從小時候就迷上了這工作,最大的心願是能拍出一部部感動人心,引起共鳴,卻又不失娛樂效果的電影,所以在從事拍攝工作時,我會很投人、很認真,要求很嚴格,不論對自己成工作夥伴和演員都一樣,因此大家都說工作中的我很可布,而給了我一個「魔鬼導演」的封號!

「那我就更要看看你另一個模樣了!」緒方真繪快好奇斃了。她實在無法想像,如此溫柔體貼,風趣健談又善於照顧人的翩翩公子,發起火來會是什麼模樣?

迎著她那一臉天真無邪,向以農真是愈看愈入迷。由於工作的關係,他看過美女無數,但卻從未有一張容顏能在他心中多駐足片刻,甚至觸動他的心弦,而眼前這女孩卻像有股難言的魔力般,讓他對她愈來愈不捨。

難道是因為她和令揚一樣,擁有一張我最鍾愛的「臉型」?!這似乎也不夠具說服力,因為這些年來,他也遇過不少合他喜好的面孔,但卻不曾因而心動過啊!這到底為什麼?!

「以農,你怎麼了,怎麼笑著發呆,有點可怖唷!」緒方真繪關心的拍拍他的手。

向以農這才回過神。老天!他居然看她的臉看呆了!這可是破天荒頭一遭。

幸好他演技一流,將自己的窘迫掩飾得很好,又立即轉移她的注意力。

「我沒事。哦!對了!我們明天就要回家了,也就是我們這一陣子要小住的地方!

」經過這幾天的高頻率聯絡,得知第二個階段的準備工作已全部就緒,就等他回去開拍,所以他著實不便再耽擱了。

「那兒除了安安和君凡以外,還有些什麼人?」這件事打聽得愈清楚,對她將來的行事愈有利。

「因為拍片現場就在附近,所以工作時會有很多人出人,不過真正住在那幢別墅的,還是只有你、我以及安安,君凡的話就不一定!」向以農乘機把「住家環境」簡介一下。

「安安和君凡也參與這次的拍片工作媽?」她乘機探問上回中斷的疑問。

「安安的確是專程為這部片子跨刀,負責片中爆破場面的設計和裝置,所以會一直和我們住在一起,不過你大可放心,就像我先前說過的一般,安安個性很豪爽,氣質又和你相仿,所以你們一定可以合得來。至於另一個死黨,就是我曾提過的功夫高手雷君凡,他是因工作關係,可能會在這兒小住幾天,但不是很確定,不過保證也是很好相處的人,尤其你們都會武術,說不定還可找個時間砌磋砌磋呢!」他希望藉由詳細的解說,消除她的陌生感。

「那位安安也是你的情人之一嗎?」這才是最重要的重點。

意外的,向以農的反應異常的激烈,瞪著一雙驚愕的眼畔,似笑非笑的說:「除非我想早日昇天投胎去,否則我絕不會蠢到去動安安的腦筋──」語氣中倒無貶損之意。

聽他如此說法,她更好奇了。「為什麼?」

「我也不知怎麼說比較恰當,總之,你看到她就會明白,但我敢打包票,你們兩個一定會很投緣!」那是當然的,「小颱風」和「小惡魔」會合不來嗎?想到這兒,向以農突然有一種前途多難的預感。

「那我就拭目以待哩!」確定「安安」不是他的倩人之後,她變得很想快點見到這位「安安」小姐,說不定這個人會成為她的「最佳盟友」哩!

就如同向以農先前所預料的一般,緒方真繪和安凱玲這兩個氣質相仿、同樣帶著中性魅力的俏女孩,果然一見如故、臭氣相投,不!是一拍即合,而且彼此都很欣賞對方。

雷君凡將緒方真繪仔細的端詳一遍之後,在向以農耳畔低聲說道:「我真服了你了,你還真是非要那種臉型的人不可呢!」相信其他的「東那人」,在看到緒方真繪那張和展令揚年少時代神似的臉蛋後,絕對都會贊同他的論點──向以農這小子的「審美標準」果然夠怪、夠變態!

向以農巖會不知好友之意,不過他也不在意,反正他就是喜歡那一種「臉型」沒錯。

「莫非你對我的審美標準有意見?」

「豈敢!只是希望你別傷害那女孩,她和圍繞在你周圍那些男男女女不同,你應該知道吧!」朋友嘛!就是該說話時,就得仗義執言。「所以,如果你無心,就趁早放人家一條生路!」

「我的為人你還不清楚嗎?放心!真繪是特別的,我絕對不會傷害她!」這也是向以農特別珍愛「東邦人」的主因之一,他們從不說些違心之論,而且只要是對朋友有益的話,再難聽都會毫不忌諱的說清楚。

雷君凡總算放心了些。「這樣就沒問題了,現在我反而比較替你擔心了!」原因是他注意到安凱玲那邪門的笑意。

默契好就是有這個好處,向以農一下子就知道好友所指為何,也跟著把自己的視線投向正談得不亦樂乎的兩個俏女孩。「你是怕安安會幫真繪出些餿主意來對付我?」

雷君凡吐了一口氣才說:「你的本事我當然明白,但安安也不是省油的燈!你可不要忘記她這些年來待在我們身邊頗得我們真傳,尤其對我們的個性有某種程度的瞭解的事實阿!」

如果在平時,雷君凡才不會這麼無聊的多事,這回會特別放不開,是因為他在好友眼中看到從未有過的「愛戀」眼神,發射的對象自然是緒方真繪。最令他擔心的是,向以農本人對這樣的事實似乎還不知不覺哩!相反的,安凱玲似乎已察覺這一點……「總之,你多留心一下安安不會是壞事!」目前雷君凡也只能這麼說。

「我知道,謝啦!」話是這麼說沒錯,但他此刻的眼神卻早又不知不覺的飄向了緒方真繪。

雷君凡見狀,不禁有種不妙的預感。

就在兩個大男人交頭接耳個沒完時,另一個角落的緒方真繪和安凱玲也是談得非常投機,一點也沒有初次見面的陌生感與疏離感。

「你很喜歡以農那怪小子吧!」安凱玲一向快人快語。

緒方真繪正巧也是同一類的人。「對!而且是志在必得,不過以農好像很花心。」

「他那才不叫花心,他只是很喜歡交朋友,不論男女老少,愛情這東西他根本從未放在心上,又何來花心?只不過因他身處演藝圈,很容易就被報章雜誌亂寫一些花邊新聞,而他本人又以為那就是所謂的花花大少罷了!說穿了,他根本就是一個不知道自己從未真正談過戀愛的笨蛋!」安凱玲的話雖不中聽,但卻很中肯。

緒方真繪顯然很贊同她的見解。「我也這麼想,否則他不至於標榜自己從未為愛而「嫉妒」過!」

安凱玲更喜歡她了。「你也發覺到這一點啦!」

「當然!我說過我對以農是志在必得嘛!」坦率、熱情又積極,正是緒方真繪吸引人的特質。

「很好!我喜歡,就讓我助你一臂之力吧!」安凱玲相當大方的表示。

「太好了,我正有此意呢!」緒方真繪非常興奮。她的預感果然靈驗了,安安果真是她的「最佳盟友」。

正當她們談得正熱烈時,一個不怎麼受歡迎的聲音,條地在她們身旁揚起──「安安,你果然到德國來了,害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呢!」滿口紳士標準的英國腔,那是朱理安伯爵。

「你來幹嘛!」安凱玲一看到他就沒力,也不知道這個「性喜男色」的變態伯爵,為什麼獨獨對她情有獨鍾。

「當然是特地來看可愛迷人的你羅!」朱理安伯爵一來就給了她一個吻手禮。

安凱玲原本想像往常一般,狠狠端他一腳,但在她瞥見向以農投射過來的「關懷」

目光時,她心頭突然靈機一動,旋即改變初衷,笑臉迎人的說:「你既然來了就多住幾天吧!」

「真的?!你真的歡迎我?!」朱理安伯爵此刻的表現只能以「受寵若驚」來形容。

若不是為了她接下來的「計畫」,安凱玲早把這個礙眼的傢伙給踹回英國去啦!「來者是客嘛!哦!對了,我幫你們介紹,這位是英國的朱理安伯爵,這位是來自日本的緒方真繪小姐!」

接收到安凱玲的暗示後,緒方真繪便很大方的主動示好。「很高興認識你,朱理安伯爵!」

「能認識這麼有魅力的小姐,才是我朱理安的榮幸!」他「習慣性十禮貌性」的執起緒方真繪的小手,眼看就要吻上……「你想幹什麼?!」向以農以十萬匹馬力的衝勁,趕在千鈞一髮之際衝過來,奪走了緒方真繪的小手,將她擁人懷中,帶離朱理安少說一公尺半以外的地方,好像人家身上有什麼病毒細菌般。

安凱玲見到這一幕,差點兒當場爆笑出來!

「實驗」成功!太棒了!

不過,為了接下來的「計畫」著想,她還是憋著濃濃的笑意,不動聲色的說:「你是怎麼了,朱理安是我的朋友,我介紹他和真繪認識有什麼不對?」

「可是他──」向以農話才起個頭,便發覺自己的失態,連忙閉上嘴。

對啊!我是怎麼回事,「吻手禮」本來就是一種基本的社交禮儀,我幹嘛大驚小怪?!

「以農,你臉色不太好耶!」緒方真繪關心的問道。

她和安凱玲一樣敏銳,清清楚楚的把才纔那一幕看進眼裹!但她也和安凱玲一樣聰明,沒當場給揭發,只是很小心翼翼的笑在心裡。

「我沒事,我們進屋裹去好了,你還沒看到你的房間吧,我乘機帶你認識一下這附近的環境!」向以農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盡快把緒方真繪帶離那個卷毛伯爵身邊,省得那金毛狗待會兒又做出什麼令他「觸目驚心」的「驚人之舉」。

而這回緒方真繪倒也很合作。「嗯!我正有此意呢!」

待他們小倆口走遠之後,朱理安又纏上了安凱玲。「那不是VICTOR嗎?怎麼今天看起來有些怪怪的?」

他以後有得是機會更怪!安凱玲在心中偷笑。不過這麼有趣的事,沒必要讓這個礙眼的卷毛怪物分享。「我看你才奇怪呢!沒事大老遠從英國跑來幹嘛,留在你家賣電燈泡不就好了!」

「我說過我是特地來見你的啊!而且,我也說過很多遍,我們家不只賣電燈泡而已,還有──」原來朱理安家的企業是英國知名的家電集團呢!

「好啦!別說了,誰管你家除了賣電燈泡,還賣些什麼!」安凱玲就是不喜歡他。

「安安,你別這樣,人家可是特別來探望你的呢!」一旁的雷君凡好心的出面打圓場。

誰知他的好心,卻換來朱理安一陣白眼。「這是我和安安兩人的問題,犯不著你這個外人多嘴!」

很顯然的,他是把雷君凡當成「情敵」看待。

雷君凡自然也明白他的心思,也難怪,他們「東邦人」一向把安安當成「弟弟」看待,相處融洽,尤其最近他們倆因工作關係,一齊來到德國,朝夕相處,又住在同一幢屋子裡,難怪朱理安會吃味、誤會。

不過,雷君凡還是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難不成他以為別的男人也都和他一樣,對異性有奇怪的「品味」,否則怎麼會把他當成情敵看呢?

安凱玲本想給朱理安一拳,以懲戒他對雷君凡的「出吉不遜」,不過為了「計畫」

,她決定大方的放他一馬,語氣又變得溫和友善些。「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你先回去,明天再來好嗎?朱理安!」

「可是──」朱理安希望能和她再多說一些話啊!

安凱玲有得是辦法對付他。「別這樣嘛!你可以明天再來啊!這樣吧!我在德國的期間,只要你有空,歡迎隨時來找我,不過得事先打電話和我聯絡,如何?」

如果不是為了「計畫」,她才懶得和他瞎耗。

「真的?!」朱理安簡直要飛上天了。

「對啦!所以你今天先回去吧!」安凱玲捺著最後的性子下逐客令。

這回朱理安果然很合作。「那你快去休息吧!我們明天見羅!」

臨去前,他還不忘投給雷君凡一個「示威」的笑容。

安凱玲真想拿石頭丟他,最好在他頭上K出一個大窟薩,那就更大快人心了!

「其實他人品不壞,能力也強,社會給他的評價又高,是標準的英國紳士、白馬王子,你為什麼偏就那麼討厭他呢?」像你這種「男人婆」有人敢要,就要感謝上帝啦!

這句話雷君凡可沒膽給說出口,又不是不要命了!

「你在說什麼笨話!那個只喜歡男人的變態有哪點好?!」說話時,安凱玲還不忘狠狠的踩了雷君凡一腳。

雷君凡只怪自己太不留神,才會慘遭「踩刑」,不過算了,反正也習慣了。「當然好,就因為他一向只喜歡男人,卻對身為女性的你情有獨鍾,那不也意味著他以後一定會對你忠心耿耿,不必怕他花心去找別的女人,對吧!」他純粹是開玩笑。

「你少胡扯!」她一揮又是一巴掌。

還好,這回雷君凡眼明手快的閃過了。

為了不讓自己更加淒慘,雷君凡立刻轉變話題。「說真的,你到底想做什麼?」

「什麼做什麼?!」她佯裝不懂。

雷君凡才不會把她那一點小把戲看進眼裹。「你少來了!老實說,你是不是想幫真繪對付以農那小子?」

「難道你不覺得他們很相配嗎?」這也是安凱玲願意幫助緒方真繪的重要因素之一「他們是很相配沒錯,但以農他──」

「你可別告訴我,你沒發現以農那小子已墜人情網而不自知哦!」安凱玲精得很。

「我──」唉!果真被他料中了,這個「小颱風」果真也發現了。「不能手下留情嗎?」他試著說服她。

安凱玲輕笑兩聲,才說:「你不覺得希瑞、烈和我老哥的戀愛過程都太平順了些嗎?」

「這有什麼不好?」雷君凡想知道她說這話真正的企圖。

安凱玲又發出邪邪的笑聲。「你記不記得以農那小子老是得意洋洋的說,他的愛情字典裹沒有「嫉妒」這字眼兒的事?」

「那又怎樣?」他逐漸明白她的想法了。

安凱玲加把勁的再說:「難道你沒有看到方纔那「精采」的一幕嗎?」

「難道你想──」雷君凡低叫一聲。

安凱玲比他更快一步,極力說服他,「可別告訴我,你不想看看以農那小子為愛嫉妒、為愛吃醋的模樣哦!」說完,她還不忘露出惡魔般的甜笑。

「這──」雷君凡果然心動了。

安凱玲則打鐵趁熱的拚命說個不停。「我不會要求你加人我們的陣營的,你只要站在一邊看,別插手多事就行,包準讓你好好欣賞一下那小子的精采表演,而且又能加速他們兩人的戀情,一舉數得,何樂而不為呢?」

多年的相處,她太瞭解「東那人」的個性了,嘻嘻!

雷君凡果真陷入了「兩難」的沉思中半晌,他似乎有了決定性的答案。「你必須保證不會搞砸這段難得的好姻緣!」

「安啦!我辦事,你放心!」她就知道一定會順利oK的,「做壞事」的吸引力果然真夠強,嘿嘿!

雷君凡輕咳了兩聲才做最後的表態。「總之,這件事我就當作不知道吧!」

安凱玲旋即露出「正中下懷」的笑容。「太好了,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雷君凡只是不置可否的聳聳肩。以農啊!可別怪我不夠朋友不幫你,而是──。一想起向以農那可預見的「嫉妒糗相」,他就不由得泛起笑意──。

就是這樣,所以就──失禮啦!好友!雷君凡愈想就笑得愈深刻,可能的話,他還想把其他那幾個好夥伴也召來一起分享,欣賞這齣好戲呢!只可惜他們現在都忙得分不開身,所以他就更應該「格遵職守」,用他的「人工攝錄放影機」,詳詳實實的把這段精采片段給「錄」下來,以後好說給他們聽羅!呵呵!

晚餐的時候,安凱玲乘機進行下一個步驟的計畫。

「以農,你那部片子不是還缺了一個日本武士的角色嗎?我覺得你可以找真繪客串一下,再適合不過了!」雖說是為了「計畫」,但這的確是一個很好的提議。

向以農果然認真的思索了半晌。「我本來就有這個意思,只是不知道真繪願不願意!」

「我當然願意!」緒方真繪立刻點頭應允。既可待在心上人身邊,又可就近「監視」,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向以農就愛她那份單純的熱情,簡直是百看不厭。「那待會兒吃完飯,我就跟你說明一下劇情!」

「嗯!」緒方真繪回給他一個甜甜的笑。

向以農發現自己的心跳竟因而加速了些,眼看精神又要變得恍惚,便趕緊找了個話題。

「對了!安安!海倫有聯絡嗎?」

海倫?!緒方真繪的雙耳豎得老直。

安凱玲則指示她稍安勿躁。「有啊!她說她明天就會從好萊塢趕過來。」

「很好!那明天就可以提前開拍了!」一提起拍電影,向以農又變得神采飛揚。

然而,這一幕看進緒方真繪眼裡,可就很不是滋味了。「你不會是在想那位海倫小姐吧?」

明知盲目的吃醋毫無意義,她就是忍不住脫口而出。她並不是沒看見安凱玲的「指示」,但她究竟是這場戀愛的當事人,沒辦法像安凱玲那麼的冷靜、理智。

向以農則是一副大惑不解的神情。「我想海倫幹什麼?」

「你──」緒方真繪一時啞然。「我的意思是說,這位海倫小姐來做什麼?她和這部片子也有關嗎?」幸好她腦筋轉得夠快。

「原來你是要問這個啊!海倫正是這部片子的女主角,她明天趕來自然是為了拍片,而且我們也是好朋友。嗯!就這麼辦,我介紹你們認識,這麼一來,你便又多個伴了!」他一片好意,說得好熱心。

哪知緒方真繪看他說得那麼眉飛色舞,心中硬是一把熊熊妒火燒不停,雖然她臉上始終維持著笑意。

不用說,她已把這位即將到來的「海倫」小姐,當成頭號情敵啦!

而這一幕看進旁觀的電君凡和安凱玲眼中,竟有共同的想法──看來這場戲愈來愈精采了!

尤其當他們發現緒方真繪是個「大醋桶」時,就更期待明天的到來啦!

「第九章」

緒方真繪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大早起來,迎接她的居然是向以農和一個金髮美女親熱擁抱的鏡頭。

瞧他們那副又親又摟的樣子,緒方真繪眼睛都快噴出火來了。

正當她要衝下樓去理論時,適時出現的安凱玲抓住了她,壓低音量的說:「別衝動,那女人就是海倫,她不好惹,而且是你最大的勁敵!」

緒方真繪很感激她提供的情報,但她有自己的作法。「放心,我有分寸的!」

很快的,緒方真繪已到了向以農和海倫身邊,她卯足勁用力一撞,便硬擠到他們兩人中間,強迫性的分開他們,自己則乘機緊抱住向以農的臂膀,好像那是她專用的一般。「以農,她就是海倫姊姊嗎?」她笑得好可愛。

向以農一見到心上人就心花怒放。「嗯!你來得正好,我幫你們介紹!」

海倫可不是笨蛋,打從在電話中,聽VICTOR談起緒方真繪這號人物時,她便對這女孩大有防心了,現在發生的情況,只是更堅定她的預感。

想和我鬥?!哼!行!只要你夠本事!

「原來你就是真繪啊!果然長得不男不女,哦!

不,我的意思是很有中性魅力!」

海倫的笑很性感撫媚,但看進緒方真繪眼裹卻是嘔心又「刺目」。「海倫姊姊,你笑起來有魚尾紋耶!唉呀!這可不得了,你可是女演員呢!」要比損人功夫,她可不輸人!

「你亂說!」海倫大驚失色,連忙轉過身拿起隨身鏡瞧了一下。

緒方真繪瞧她那副緊張的狼狽相,不禁失聲而笑。

她這一笑可惹惱了海倫。「VICTOR,你這個妹妹怎麼這麼失禮?」

「我才不是他妹──」

緒方真繪的話才說一半,便被向以農制止。「海倫,你可別和真繪一般見識,真繪還小不懂事,而你向來體貼又大方,就請多包涵了,好嗎?」

向以農知道自己不該偏幫緒方真繪,但他的心就是不聽使喚。莫非我的心真的偏了一邊?!

這話聽進兩個女人耳裡,反應可真是南轅北轍。

緒方真紛可得意了,而且佔了便宜還賣乖,故作天真無邪貌的朝海倫甜甜的一笑。

「對不起嘛!海倫姊姊,人家還小不懂事,如果說錯話惹你不高興,請你原諒我,我下次會注意的!」要裝乖寶寶,她可是一等一的高手,否則以前在村裡,怎麼能一次又一次的把那些大人們騙得團團轉呢!嘿嘿!

向以農見她如此勇於認錯,就一面倒的偏幫她了。「你瞧!真都道歉了,你就別再生氣了吧!」

海倫簡直氣炸了,幸好她演技不錯,極力維持冷靜的擠出一個笑容。「我是那麼沒度量的人嗎?何況你都這麼說了,我哪還敢生氣。放心吧!她既是你妹妹,也就像是我妹妹般,我會善待她!」

「我說過我不是妹妹!」緒方真討厭死了。

海倫笑得很撫媚。「哦!抱歉!我應該說,你是像妹妹一般!」

「你少自以為是,我可是以農的情人呢!」緒方真一點也不肯讓步。這女人安的是什麼心嘛!

海倫則不慌不忙的露出「正中下懷」的笑容。「這麼說來,我們是情敵羅?」

說這話時,她也老實不客氣的倚在向以農另一隻臂膀上,十足「挑□」味道。

原來這就是她目的,當面向我宣戰!緒方真繪沒料到她會采正面攻擊,一時有些技窮,而當場呆愣了一下,末能及時反擊。

反而是向以農看不得她那副受委屈的模樣,自動自發的開口為她說話。「海倫,你就別再開真繪玩笑了,真很單純,會當真的!」

說這話時,他還下意識的掙脫被海倫抱住的手臂,柔情萬千的將緒方真繪緊樓在自己懷「我──」海倫一張臉差點兒就垮下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向對眾多情人都一視同仁的向以農,會有這番「反常」的舉動。難道這個不男不女的黃毛丫頭當真那麼特別?!

緒方真繪可得意了。「這真是開玩笑的?你和海倫姊姊真的不是情人?」乘機再給敵人一記重擊,可是兵家常用之計哩!

向以農果然沒令她期待落空。「當然不是。我說過,我和海倫只是很談得來的朋友,你說是吧!海倫!」

他可沒說謊,他的確一直把她當成紅粉知己般看待。

海倫才不會那麼快就讓緒方真繪稱心如意呢,因此她避而不答,而將話鋒一轉。「好了,咱們別再繼續這個話題了,你方才不是說要開拍了嗎?那就快開工吧!」

經她一提醒,向以農才想起正經事。「也對!真繪,我們可以準備開拍了嗎?劇情就像我昨晚教你的那樣,可以嗎?」他眼帶深情的凝視著懷中的俏佳人。

「你的意思是要從我的部分先拍嗎?」緒方真紡有些意外。

「嗯!你的戲分不多,集中一次拍完,你比較不累,而且接下來的時間便可完全由你自行支配,我想這樣對你比較好。」這是他對她的體貼。

緒方真繪窩心極了。「謝謝你,以農,你對我好好哦!」她不自覺的撒嬌。

向以農被她這麼一「爹」,心情更是一級棒,忘情的吻了她的粉頰一記。「我當然對你好,我們是情人嘛!」

緒方真繪差點兒笑出聲音,尤其當她瞥見海倫那一臉「屎相」時,她就更快樂啦!

「我會努力演出,以求一次就oK!」她回吻了向以農一記。

向以農笑得更加迷人,不自覺將她樓得更緊些。「別勉強,盡力就好!」

緒方真繪乘機內海倫投了一個「勝利的微笑」。

海倫的臉色只差沒變成綠色的。臭小鬼,給我記住!

而在二樓觀戰的電君凡和安凱玲則相視而莞爾。

當向以農把所有的工作指揮就緒後,便開始四處搜尋緒方真繪的芳蹤。

「以農,我在這裹!」原來緒方真繪正坐在樹蔭下,準備接受化妝師的服務。

向以農一聽到她的聲音,便連忙轉身一看──嚇,那是什麼可怖的動作?!

「住手!」向以農大驚失色的朝樹蔭下的緒方真繪飛奔而去,及時攔截住化妝師那只即將碰到緒方真繪粉頰的「怪手」。好險,及時趕上了!

「VICToR?!」化妝師約翰對他的異常反應大惑不解。

向以農則暗自慶幸自己有雙「快腳」,否則真繪可愛的臉就給別人「摸」去了。「真繪的妝我來幫她上吧!你去幫其他人補妝好了!」語氣是不容反對的那一款。

「扼?!哦!」化妝師約翰雖覺奇怪,但也沒有反對他,很識相的離去。

緒方真繪則小心翼翼的偷笑在心中,以農果然是愛我,而且很在意我。「你真的要幫我上妝?」

「嗯!難道你不喜歡?」向以農的手已開始忙碌起來。

「才不呢!」緒方真繪一臉幸福。

海倫偏偏就要來殺風景。「VICTOR,這兒交給我吧!鮑伯在找你,好像有什麼事要和你討論呢!」

向以農猶豫了一下,才說:「好吧!就拜託你了!我過去看看。」

「以農,我看還是請剛剛那位約翰哥哥幫我上妝吧,這本來就是他的工作。」她才不要讓這個不安好心的大三八碰她的臉呢!

哪知向以農的態度卻出乎意料的強硬。「不!就讓海倫幫你就行了,不准叫約翰來,聽到沒?」

開玩笑,真繪的臉可是他的「專利品」,怎麼可以隨便讓別的男人「亂摸」呢!哼!

頓悟了他那奇怪反應背後的「真正意義」之後,緒方真繪便不再抗議了。「我聽話就是了,你快去吧!」

「好孩子!」向以農這才滿意安心的離去。

他前腳才走,海倫便換了另一張面孔,語帶醋意的對緒方真繪說道:「看VICTOR為你嫉妒的樣子,你很得意是吧?」

緒方真繪不慌不忙的回她一記甜笑。「至少你就沒這個福氣!」

「你──」海倫恨不得毀了她那張可恨的臉。「你不必太得意,事情還沒成定局呢!」

經過一個早上下來,緒方真繪對自己愈來愈有信心了。「我不會把以農讓給你的,老女人!」

「你──」

「你敢打我,我就跟以農告狀去!」緒方真繪一點也沒把她的怒氣看進眼裡,還對她扮了一個可惡的鬼臉。

若不是為了維持自己在向以農心目中那大方寬宏的良好形象,海倫鐵定二話不說,當場就賞這個可惡的「小偷女孩」好幾巴掌,以示洩恨。

緒方真繪就是吃定了她這一點,才會如此肆無憚。「老女人,你再生氣的話,皺紋又會多好幾條哦!」

海倫索性不理她,把心神轉到化妝上。「閉上你的鋼嘴幫你上妝了,你不會想耽誤VICTOR的工作進度吧!」

她這一招還挺有效的,緒方真繪果真沒再回嘴,一場戰爭告停歇。

開拍之後,令人意外而不解的事又發生了──當劇情進展到緒方真繪所扮演的武士角色,即將被劇中另一名男演員給抱住時,向以農居然不由分說的衝到鏡頭下,「及時」推開那個即將抱住緒方真繪的男演員,而把心上人搶過去,緊摟在懷中。

更要命的是,他還氣急敗壞的吼了一句:「不准碰她!」

整個拍攝現場頓時陷入一片尷尬和驚愕之中!

「那個笨蛋!」一旁旁觀的安凱玲不禁低叫一聲。

雷君凡則出其不意的射了一顆石頭,打破了拍片現場一盞重要的裝飾燈,引開在場人員的注意,好替好友「解圍」。

安凱玲也很配合的大聲叫道:「暫停一下,那盞燈壞了,快換一下吧!」

經她一吼,大夥兒才又開始動作。

雷君凡和安凱玲則趁混亂把依舊抱著緒方真繪,杵在原地發愣的向以農兩人給拉到一旁去。

也難怪向以農會呆楞住,他是被自己的不合理行為給嚇住了──一向敬業的他,居然會犯下這種荒謬的大錯?!

「以農,你怎麼了?!」緒方真繪頭一次見他那副模樣,心裡既擔心又不安,雖然她很高興他會為她吃醋。

「VlCToR還好吧!」海倫不知何時來到他們身邊。

「他沒事!」緒方頁繪立刻擋在向以農面前,不讓眼前的大八婆接近他。

雷君凡不想讓事情更糟,於是及時開口阻止可預見的「戰爭」。「我看剩下的兩個鏡頭就由副導指揮吧!」

「我也這麼想,反正真繪的戲分只剩下剛才那個鏡頭,和接下來的爆破場面而已。

」安凱玲立刻附和雷君凡的意見。

「不!還是我自己來吧!」向以農適時回復意識。

「可是──」幾個關心他的人齊聲反對。

向以農臉上是一抹堅定的神采。「放心,我不會再犯下相同的錯誤,畢竟這是我籌劃了很久的重要片子!」

見他那麼堅決認真的模樣,大夥兒便不再反對了。

「真繪,方才很抱歉,嚇著你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發神經,不過,我保證不會有下一次!」向以農篤定的對緒方真繪表示。

「嗯!我相信你!」她喜歡他眼底散發出來的動人光彩。

這也是向以農吸引人的主要魅力之一──他總是能以最短的時間,讓自己從挫折、失敗中振作起來,重新出發,並盡力去彌補先前所犯下的錯誤。

雷君凡和安凱玲見狀,才紛紛鬆了一口氣。

海倫則乘機表現自己的「好心」和「善體人意」,笑咪咪的拉起緒方真繪的小手說:「來!真繪!到這兒來一下,海倫姊姊再幫你補一下妝!」

為了不讓向以農再多擔一份心,這回緒方真繪相當合作。

向以農看了她離去的倩影幾秒鏡之後,便回到拍片現場,收拾自己桶下的樓子去。

恢復正常的向以農,很順利的便把才纔那一幕補拍完畢。接著便到了這部片子中,最重要的場景之一──爆破場面。

「我方才又檢查過一遍了,安全無虞,可以開拍了!」負責設計爆破現場的安凱玲,格遵職守的對向以農提出最後的勘查報告。

向以農相當滿意。「謝謝你,安安,辛苦你了!」

事實上,這個爆破場面本來是預定出「神槍手」安凱臣負責的,只可惜拍攝檔期正巧撞上安凱臣的「荒島度假期」,所以才轉而拜託安凱玲的,不過,主修造船工程的她,由於得自老哥安凱臣的針傳,因此這方面的能力並不比老哥遜色多少。

安凱玲還是比較喜歡「正常」的向以農。「甭謝了,我自己也樂在其中啊!哦!對了,為了配合演員的疏散方便,我把逃生路線修改了一下,你記得告訴真繪待會兒要往左邊跑,而不是原來的方向,就這樣!」之後,她便又忙著去交代其他工作人員相關事宜。

「我知道了!」向以農手邊的工作始終末停歇。

安凱玲才剛離開,海倫便又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VICTOR,我去幫你轉告真繪吧!」

「扼?!」

海倫投給他一個善解人意的笑容,並指指他手上正在進行的工作。「你不是正忙得分不開身嗎?而我暫時沒有戲分,就讓我幫個小忙吧!」

「那就麻煩你了!」向以農毫不懷疑的接受了她的好意。

「小事一樁!」海倫踩著優雅的腳步離去。

沒想到報仇的機會這麼快就來臨了,嘿……不一會兒,海倫找到了緒方真繪,她一反先前的敵視態度,表現得像個熱心的大姊姊般,微傾身軀,在緒方真繪耳畔小小聲的說:「VICTOR要我轉告你,待會兒爆炸之後,要立刻在右邊跑,知道嗎?」

緒方真繪以為她是刻意要「裝」給別人看,所以並未對她友善的態度感到懷疑,倒是有點感到嘔心。「我知道,剛才他才叮嚀過我的!」

「他關心你嘛,所以才會這麼不厭其煩!」海倫笑得好像天使一般。

緒方真繪不禁泛起一抹幸福的紅暈,正因為太沉醉於甜蜜的感覺中,以至於她沒能發現海倫眼畔中,那稍縱即逝的「詭譎」光芒。

然後,爆破的鏡頭正式開拍當爆炸發生時,不知情的緒方真繪依舊聽信海倫的話,往右邊的爆炸現場跑過去。

「危險!真繪!」

向以農一發現不對勁,立即不顧一切的衝過去搶救佳人。

幸好他的反應夠快,又有一雙健步如飛的「快腳」,因此才能在千鈞一髮之際,毫髮無傷的救了緒力真繪一條小命,大夥兒也才鬆了一大口氣。

於是,爆破的鏡頭在有驚無險下順利拍攝完成!

只有「詭計」未能得逞的海倫不高興。那個賤女人命還真夠大,嘖!

而向以農則一直將緒方真繪緊褸在懷中不放,一顆心還持續猛烈的起伏著,嘴巴始終重複著相同的話語。「幸好你沒事,幸好──」

一直到那令他心臟幾乎停止跳動的一幕發生,他才赫然發現,緒方真繪在他心中居然佔有如此重要的份量,他是那麼的害怕會失去她!

緒方真繪早已淚濕衣襟,哭倒君懷。並不是被方纔的危機嚇到,而是向以農那不顧一切的深情讓她深受感動。

他是愛我的,他果然是深愛著我的!

相愛的兩人,緊緊相依,久久未曾分離,兩週遭的人也都很識趣的沒去驚擾他們。

除了在遠處的角落,惡狠狠的死瞪著他們的海倫。

「海倫小姐,借一步說話可以嗎?」雷君凡不聲不響的出現在她身邊,他的面部表情是嚴肅而不苟言笑的。

「有事嗎?」海倫因而有些心虛。

雷君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正色的說明來意。「我明白你心裡的感受,但人命關天,希望你別再有像這一次的舉動,否則我就不再保持沉默了!」

他發現了?!「你在胡說什麼,我聽不懂!」她慌亂的搪塞。

雷君凡吐了一口氣,並無意再和她瞎耗下去,反正他的目的已達成。「真人面前不說假話,你自己心裡明白,我言盡於此,希望你好自為之!」

語畢,他便丟下她,頭也不回的逕自離去。

他才走沒幾步,便遇上了安凱玲。「你想她會聽你的勸告嗎?」

雷君凡先是一愣,旋即笑道:「她並不是傻瓜,對吧!」

安凱玲聳聳肩表示同意。「那你有打算把這件事告訴以農和真繪嗎?」

雷君凡故作神秘的一笑。「你以為呢?」

安凱玲回答得也頗耐人尋味。「我只知道不管你會不會告訴他們,你就是不會讓任何人對你的好友不利,沒錯吧!」

「聰明!」雷君凡笑得更深刻了些。

日本。琉球群島不知何時,龔李雲房間的大門被打開了,出現在門口的是彷如一尊蠟像般,面無表情的伊籐忍,他並未出聲喚他,而背對著他的龔李雲也未曾出聲或回頭看他。

伊籐忍斜倚在門口,靜靜的擬視著龔季雲的背影,動也不動。通道上昏黃的燈光吻上他的側臉,更襯托出他的孤寂與漠然。

「我永遠不會忘記我們初次見面時的情景──」伊籐忍的聲音毫無預警的響起,打破了無言的沉寂,像夜空中低吟的海風般,緩緩沉沉的湯著。此時,他的視線正看向露台外遠處大海,不!應是看向那段難忘而遙遠的過去。

他以沉冷卻又難掩激動的語調,不停的訴說著,像是在說給自己聽,也像是在邀龔李雲共享。

「自從我們開始朝夕相處時,我便發誓,我要變得比任何人都強,絕不讓任何人將你從我身邊奪走,也不讓任何人傷害你──」他愈說愈激動,終告中斷。

「為什麼──為什麼是我──」他沒頭沒腦的又起了另一個話頭,並疾步的走向龔季雲,從身後緊緊的擁抱住他不放,只是,他的雙手顫抖不已。

「我多麼希望時間能夠倒轉,回到只屬於我們的時光──,你一直都知道的,我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求,我只是想要永遠和你在一起──為什麼──除了你,我什麼都沒有啊!

為什麼上天還要如此殘忍的對我──」他的聲音轉來像在低泣般,讓人聽了心酸不已。

「不!沒有了我,你會得到更多的東西,只是你不願意敞開心去正規它們、接納它們罷了。」龔李雲以平淡的語調述說。

「不會有那種人的!」他瘋狂的否定。

「宮崎耀目、織田靖彥和戴維斯又怎麼說?」

「戴維斯是為了他自己的理想才幫我,靖彥是耀司派來的手下,他不過是盡忠於自己的主人,耀司則是為了雙龍會和帝國財閥,他們全是為了自己才──」

伊籐忍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龔李雲打斷。「包括他們為你挨槍、挨刀,數度冒生命危險,奮不顧身的救你,誓死保護你,都是為了他們自己?」

「你──」伊籐忍大吃一驚。他知道!這十年多來,他一直在暗中關心我的事?!

「你還是在乎我的,對吧!以ERiC的名義關心我,是不?!」

他心中激湯不已,他以為這十年多來,令揚一直是恨他的,沒想到──。

「忍,別再封閉自己的心,欺騙自己真正的感情了,其實你相當清楚,他們都是真心付出、深愛著你的,而你也非常在乎他們、相信他們,並依賴他們,所以一向對人冷漠而保持戒心的你,才會毫無顧忘的在他們面前表現出你真正的感情,不是嗎?」他條理分明的一一述說。

伊籐忍並未立即回答。

「我只是想要和你在一起,一直和你在一起就好──」他像個執拗的小孩般,傾訴著內心真正的渴望。

龔季雲則繼續末完成的話語。「我們的認識是一種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對你而言,我不過是第一個讓你開敢深鎖心犀的人罷了,但我並不是唯一的一個,你應該知道──」

「我卻只想要第一個!」伊籐忍固執的嚷嚷。

「你──」

龔李雲才想再說些什麼,不知何時進入這空間的宮崎耀司便強佔了發言權,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表態。「如果你硬要留下他,我會再找人殺了這小子的!放心,我這次不會再找IVAN,我一定會找個絕對保證殺了這小子的一流殺手!」

「耀司?!」如果目光能殺人,那麼伊籐忍早殺了宮崎耀司上千遍、上萬遍。

宮崎耀可不愧是狠角色,一張冷靜而帶著肅殺之氣的臉絲毫未受到影響。「你該知道我的本事!」

完全沒有轉圜餘地的篤定語氣。

啪──!又是一巴掌!

「為什麼?!」伊籐忍恨不得再多掌他幾下。

宮崎耀目絲毫不帶感情的表示,「只要有他在,你就會毫不在乎的拋下我、拋下雙龍會和帝國財閥、拋下靖彥和戴維斯,以及許多死忠於你你部屬,毫不在乎的拋下一切──,只要有他在的話──而我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所以,如果你非要和他在一起不可,我當然得殺了他,非殺了他不可,這樣你才會斷念!」

他話才收尾,便被伊籐忍毫不留情的痛揍一番,他卻始終未還手或抵抗。

「我恨你──我恨你──」

接著,伊籐忍拉走了龔季雲,留下一屋子的憤怒與恨意,以及傷痕纍纍的宮崎耀目。

伊籐忍將龔季雲帶離那個房間之後,便一直往海邊狂奔而去,緊握住龔季雲手腕的手掌,始終沒有放鬆,一直拉著他走向海裹。

「我們回去,我們一起回到屬於我們的過去──」他的淚,和著飛濺的浪花,一齊滑下雙頰,然而,他略嫌不穩的腳步,卻未曾停歇。

條地,他踩了個空,一個重心不穩,便拉著龔季雲一起跌人海中──伊籐忍並未立即起身,反而將龔季雲緊緊抱住,壓躺在海底的岩石上,不願浮出水面,而龔季雲則始終都未曾反抗他的動作。

他的淚不停的淌落,卻也不停的被大海吞噬,而他心中真正的心聲,則沒有勇氣脫口而我是愛你的──非常愛你的──令揚伊籐忍好矛盾、好痛苦、好恨自己!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為什麼?!

他怎麼也沒想到,當初逼走令揚的真正原因,竟然是──「太殘酷了!上天!你待我真是太殘忍了啊!」伊籐忍的心一百在淌血、在低泣。

原以為這一次,他一定能永遠和他的令揚在一起,沒想到竟然是如此不堪的結果,他究竟該如何是好?!

他已沒了主意,只是用盡全身的氣力,在還能擁有心中最重要的寶貝時,緊緊的抱住他,有還不要放開,永遠都不!

偏偏在此時,他的耳邊還清清楚楚的湯起那首悲淒的曲子──尋尋覓覓的情浮浮沉沉的心為你付出了一切在愛你戀你的世界不管是否還會有明天轟轟烈烈的情明明白白的心是我追求的終點在黎明出現的時間不想讓你離開我身邊從與你相戀愛過痛過恨過天地轉變一瞬間我對你思念愈激烈你卻放縱愛情隨風吹在我的世界愛你疼你憐你天地情緣總是悲像流星閃爍在天邊你不再屬於我的世界〔天地情緣/詞:克明〕這曲子讓他早已粉碎成灰燼的心,更加難以癒合──

「第十章」

德國。海德堡或許是雷君凡的話對海倫起了不小的作用,因此接下來的拍攝工作都一直很順利的進而在另一方面,確定了向以農對自己的深愛的緒方真繪,態度也收斂了很多,不再故意去招惹海倫,當然海倫也未再來找她麻煩,兩個人可以說是「井水不犯河水」。

在拍片的那段時間中,緒方真繪總是很乖巧的待在向以農身邊,靜靜的欣賞他工作時的「魔鬼導演」模樣。

初次見到他那判若兩人的樣子時,緒方真繪的確有些被嚇著而無法適應,但很快的,她便愛上他那副為自己的理想奮鬥的「魔鬼作風」了。

雖然向以農曾建議她和安凱玲及電君凡四處去逛逛,才不會無聊,但她卻寧願待在他身邊,欣賞他的「另一面」。

兩人的感情在朝夕相處中,愈發迅速茁壯,而週遭的人也都樂見其成,當然,海倫是例外的。

然後,在一個晴朗的午後,這部片子順利的殺青了。

緊接著,慶功宴便登場啦!

看著老是溺在一起的向以農和緒方真繪,安凱玲不禁吐了一口氣。「真無趣,一點也不好玩!」一旁的雷君凡明知故問的一笑。「怎麼了?難不成你不希望他們兩人感情進展迅速?」

「你明知道不是那樣!」她原本以為會有一場好戲可看,尤其是海倫來了之後,再加上她刻意安排的「假情敵」朱理安那呆瓜,誰知道好好的「計畫」經海倫那弄巧反拙的笨蛋一攪和,便完全沒得派上用場,還害她和那個呆瓜朱理安瞎耗了不少時間,好不容易才把那個笨瓜又給哄回英國去。

他們兩人倒好,一場爆破的意外,正給了他們的感情打了一劑催化劑,得以迅速成長,嘖!

也難怪她不舒服,白忙一場,又沒能如願看到「好戲」。「好了啦,反正你也看到以農那小子吃醋嫉妒的模樣了,不是嗎?而且他們也如我們期待的一般恩愛,這己稱得上皆大歡喜了,你就別再悶悶不樂啦!」雷君凡好心的勸告她。

「可是──」安凱玲並非不同意雷君凡的說法,但她就是無法立即釋懷。

「這樣吧,明天那場雙人划船比賽,我和你搭檔,並保證你贏過以農和真繪他們那一組,如何?」雷君凡試著逗她開心。

原來這別墅東側有個私人湖泊,所以他們便安排了一個「划船比賽」,做為慶功宴的最後一個壓軸節目。

「不能黃牛哦!」安凱玲這才開心了些。

「保證不會!」雷君凡才說著,眼睛便瞄到不尋常的一幕。

「怎麼了?」安凱玲沿著他的視線方向望過去──嘿!居然是向以農和海倫哩!

安凱玲的精神全來了,當下就攝手攝腳的跟蹤去。

「安安,別去啦!」雷君凡嘴巴雖如此嚷嚷,卻也跟著移動腳步。

很快的,他們找到了很好的「觀禮席」,就定位之後,便興致勃勃的期待著接下去的發展──」

「怎麼了,海倫,你最近似乎都不大開!」說話的是向以農。

「你還會關心我嗎?」海倫的語氣酸得很。

「我當然關心你,我們是好朋友啊!」向以農坦率的表示。

海倫更吃味了。「你成天和真繪溺在一起,哪有多餘的閒工夫理我這個好朋友啊!

」「海倫,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想跟我說?」向以農這才發現她的不對勁。

「我──」海倫本想一古腦兒全盤托出,但回首看見他那深遂迷人的眼畔,以及出色俊挺的容顏時,她又猶豫了。

反而是向以農又主動開口表示:「海倫,我們認識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你一向大方率性,有什麼說什麼,怎麼今天突然變了個樣呢?」

「VICT0R,你老實告訴我──」

海倫心一橫,豁出去了。「你從沒把我當成異性愛過嗎?」

「沒有。你是知道的,一直以來,朋友在我心中的地位和份量,一直都遠勝過情人!」

他實話實說。

「那現在呢?真繪是情人還是朋友?」她顯得有些激動。

一提起緒方真繪,向以農的神情便添增了幾分溫柔。「真繪例外,她既不是朋友,也不是情人,她是我心中最重要的寶貝!」

海倫聽得心都快碎了。「那──如果我告訴你,我愛你,一直以女性的身份愛著你,從沒把你當同性朋友看待,你又會如何呢?」

向以農當場嚇了一跳。「海倫,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到這時,同以農才發現她真正的感情。一時之間,他真的不知道該做何反應比較恰當。

「你看我像在開玩笑嗎?」海倫忍不住低吼一聲。

「我從第一次見到你便愛上你了,但當我發現你是一個重規友情勝過愛情的人時,我便選擇成為你的朋友。這些年來,我一直對自己很有信心,因為你雖然一直擁有許多情人,但卻不曾認真過。因此,當你打電話告訴我,你從日本帶回來一位日本友人的女兒時,我也不是很在意,誰知道你後來居然會對她動真情,那我對你的感情怎麼辦啊?

!」她愈說愈傷心,眼淚不禁淌落衣襟。

向以農自責不已,他應該早些發現她的感情才是!

「對不起!海倫,我──」

「你什麼都別說,只要告訴我,你愛不愛我?像對真繪那般的深愛!」明知答案會令自己更傷心,她就是不肯輕易死心。

向以農沉默了片刻才正色的表態。「海倫,我只能對你說抱歉,因為在我心中,對真繪的那份感情是獨一無二的,無法分給別人,希望你諒解,我還是只能把你當成朋友。真的抱歉,海倫!」他雖對她感到歉疚,語氣卻是堅定不移的。

他都說得這麼白了,她還能不死心嗎?「沒關係,我──」她話才說一半,眼角的餘光便瞥見正朝他們走來的緒方真繪,於是她當下話鋒一轉。

「vICTOR,你可以答應我最後的一個要求嗎?」

「你說!」他因背對著緒方真繪,所以並未察覺她的出現。

「我希望你以吻情人的方式,給我一個告別之吻!」她刻意說得楚楚可憐。

「這──」

「難道連我這最後的小小要求,你都做不到?」快答應啊,不然就來不及了!

向以農思索了片刻才說:「這樣你會比較好過嗎?」

「當然,而且我會很快就對你死心!」她是不得不死心。

「那──好吧!」向以農終於點頭應允了。

海倫差點兒笑出聲音,尤其當她瞥見緒方真繪愈來愈近的身影時。

「以農,原來你在這──」緒方真繪的笑容僵在臉上,就在她目睹向以農吻海倫的那一幕時。

「真繪?!」向以農大吃一驚,他怎麼也沒有料到她會出現在這兒,而且偏就出現在這節

骨眼上!

「你這個混蛋──」緒方真繪右手一揮,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給她「莫名其妙」的一掌,向以農的火氣也全上來了。「你憑什麼打我?」

「因為你花心,不專情!」緒方真繪說著又是一巴掌。

只可惜這回沒能得逞。「我對你還不夠專情嗎?」

「那你為什麼吻她?這就是你的專情?」緒方真繪得理不饒人。

「那是──」他不知該怎麼解釋才好,而且他也不想再傷害海倫了。

「你說不出來了吧!花心大少!到處留情的大色狼!變態!」她氣得失去理智。

「真繪!你冷靜一點,聽我說!」他試著和她講理。

「你說得還不夠多嗎?」她毫不留情的又賞了他一記。

「你就這麼不相信我?!」他也火了。

「你背著我做這種事,還要我相信你!」緒方真繪簡直快氣瘋了。

「我有做什麼嗎?」他倒是理直氣壯,只因為他並不認為自己有錯。

「你吻了她,不是嗎?」還想抵賴!緒方真繪恨不得一掌劈了海倫那八婆,她居然樂得在一邊看好戲!

「對!那又怎樣?」他向來敢做敢當。

緒方真繪一顆心痛得彷如被刀割一般。「你難道不知道你那樣會讓我心痛,令我嫉妒嗎?」

「有什麼好嫉妒的,為什麼連你也有這種膚淺的想法?!」其實他可以理解她吃醋的心理,但卻無法諒解她對他的不信任。難道我在她心中,當真這麼沒信用?!

「我膚淺?!我因為愛你而嫉妒,你卻說我膚淺?!」緒方真繪快昏過去了,但她始終沒有淚眼相向──個性使然之故。

「我──」他自覺說錯話,才正想設法補救,緒方真繪便又搶著開口:「難道你敢說,你從沒為我吃醋,為我嫉妒過?」誰知向以農一聽到這話,居然用鼻子哼笑。「我嫉妒?!別開玩笑了,我不是早說過,我的愛情字典裹並沒有這個字眼嗎?」

「此話當真?!」

「當然!」他倒是中氣十足,而且態度十分篤定。

「很好,你最好不要忘記這句話!」語畢,她便轉身離去,此時她的態度是異常冷靜的,和方纔的盛怒簡直判若兩人。

「真繪?」她不合邏輯的反應,令向以農大惑意外而無法適應。

再回首時,緒方真繪已經是一張「笑臉」。「沒事了,我先回宴會去,你們慢慢聊吧!

不打擾你們了。」接著,她便頭也不回的迅速離去。

「真繪!」向以農總覺得不對勁,想追過去,卻又放不下海倫。

海倫這回倒是很好心,主動對他說道:「我沒事了,你去看看她吧!」向以農這才安心的飛奔而去。

「兩位看倌,你們可以現身了吧!」待向以農走遠之後,海倫便對著身後的樹叢大聲說道。

安凱玲和雷君凡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從「觀禮席」站出來。

「對於我這個失敗者最後一點小小的惡作劇,你們不會怪罪吧!」她似笑非笑的說。

「當然不會,這是你的權利!」安凱玲這回倒是很大方又明理,一點也沒有責怪她的味道。

她的反應讓海倫有些意外,但也末再多說什麼,看了他們一眼之後,便打算先行離去。

「那──後會有期了!」包括說這句話的海倫在內,他們三人都知道,在短時間內,他們是不會再見面了。

不過,安凱玲和電君凡卻一樣相信,海倫很快便會重新站起來,因為她真的是個大美人,而美人通常都不會寂寞太久的,不是嗎?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又想玩什麼把戲了吧?」雷君凡確定只剩下他們兩人時,便開門見山的追問安凱玲。

只見安凱玲邪邪的笑道:「你先答應我,不可以把才纔接吻的真相告訴真繪。」他早該料到她在打什麼壞主意。「行!都依你,接下來呢?」現在的安凱玲簡直快樂得不得了,再也不會覺得無趣了。「我們只管看好戲使成,其他的真繪會替我們做得非常好的,呵!」她笑得十分神秘。

之所以會這麼有把握,是因為這些日子的相處,讓她對緒方真繪的個性有著某種程度的瞭解和把握。

或許是生長環境的關係,所以緒方真繪並不像一般女孩一樣,一旦感情觸礁,就只會哭哭啼啼,反而會異常堅強的勇敢面對,最重要的是,她是典型的「以牙還牙」主義者,因此,安凱玲一點也不愁沒有「好戲」可看。

看她那自信滿滿的樣子,雷君凡反而有些為好友擔心了。「安安──」「放心啦!

不會有事的啦!我們快進去吧!」安凱玲說著便往屋子的方向走去。

「看戲是嗎?」說實話,他也挺好奇緒方真繪接下來會如何「對待」向以農呢!

「當然!」向以農一走進晚宴,便四處張望,不停的尋找緒方真繪的蹤影。

哈!真好運,一下子就給他瞧見了!她正和一位英俊小生有說有笑的說個沒完哩!

向以農一見到這一幕,便不由得怒火中燒,三步並作兩步的便往他們的方向衝過去。

「真繪!」「啊!你來得正好,剛好幫我拿著杯子,我和賽門正要去跳舞呢!」笑著說完之後,她當真就把酒杯塞給他,頭也不回的和賽門走向舞池去。

面對如此意外的結果,向以農著實愣了一下,但他很快便丟下酒杯,又追了過去。

「真繪!真繪!你聽我說──」一看到礙眼的賽門,他心裡就有氣,若不是礙於立場,他會給他一拳,好讓他腦袋瓜變聰明些,別老在這兒礙手礙腳。

緒方真繪始終維持著一張甜美的笑臉。「VICTOR先生找我有事嗎?」百分之百客氣又見外的語氣。

向以農聽得很不是滋味,更覺得刺耳。「真繪,你別這樣,雞道我們不能坐下來好好談談嗎?」「行!但是得等我跳完舞。」緒方真繪笑得更加迷人。

「這曲子快結束了是吧!那我就在這兒等你。」向以農迫不及待的示好。

緒方真繪卻笑著搖頭。「很抱歉,接下來還有五位男士等著和我共舞!」雖然她的舞技稱不上高桿純熟,但人美嘛,就是吃香佔便宜羅!

「什麼?!」向以農一聽,只差沒有氣昏。

「VICTOR先生何必苦苦纏著我呢?我可承擔不起,等著和你跳舞親熱的人不是很多嗎?」緒方真繪見他臉色愈來愈難看,就說得愈開心。

向以農看心上人在別的男人懷中輕舞,他心中的無名火就愈燒愈旺。「真繪,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我願意向你賠不是,但你至少也該給我一個機會吧!」「我不是告訴你,等我跳完舞再說嗎?」她一點也不肯妥協。「請你別在那兒擋路好嗎?這兒是舞池呢!」「真繪──」「以農,你別這樣嘛!先和我們到那邊坐坐,有事待會兒再說吧!

」適時出現的安凱玲,二話不說便便把他給拉走,當然雷君凡也有提供「贊助」。

臨走時,安凱玲還不忘偷偷投給緒方真繪一個「加油!」的訊號,緒方真繪則回給她一個「看我的」的笑容。

眼看著緒方真繪在不同男人臂彎裹流連嬉笑,向以農就愈看愈光火,差點兒我把手中的杯子給捏碎。

「那個色鬼保羅,居然敢和真繪靠得那麼近,簡百可惡透頂!」他說著便打算衝過去「糾正」保羅的「不當行為」。

偏偏又讓安凱玲和電君凡給攔住。

「我說以農啊!人家真繪又還沒嫁給你,你憑什麼如此干涉她的行動自由啊!」安凱玲故意用不解的語氣問道。

「我哪有要干涉她,我只是怕她太單純,被那些色鬼給佔了便宜!」向以農說得挺像那麼一回事兒的。

「可是我看你的樣子,根本就像個打翻醋罈子的丈夫,正在嫉妒和自己老婆親熱的男人呢!」「嫉妒?!我會嫉妒「別開玩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他話才說一半,便丟下他們衝了出去。

「以農,你要去哪裹?」安凱玲是明知故問。

「我要去警告那個色鬼,不准他亂摸真繪的手!」向以農理所當然的拋過來這麼氣憤填膺的一句。

安凱玲和雷君凡見狀,不禁相視而笑──這就叫他不嫉妒「難道他沒發現他那張臉早比吃人魔王還要恐怖少說百倍了嗎?

結果,向以農自然又是灰頭土臉的搬羽而歸。

一個小時下來,同樣的情形少說重複了十遍。

安凱玲看得好過癮,雷君凡則有些同情好友的處境,不過「禍」是他自己闖的,也只好由他自己去「收拾」啦!

好不容易,終於輪到向以農和緒方真繪共舞。

向以農連忙把握機會開口:「真繪,你聽我說,我和海倫接吻是因為──真繪,你看我這邊好不好?」「那怎麼成,我們是在跳探戈耶!難道你不知道這是探戈的標準舞姿嗎?」她說著便又把臉側向另一邊,就是不給他正面碰上。

明知她是故意整他,他也只能捺著性子說:「那我們不要跳了,到一旁坐下來談好嗎?」「那可不成,我很喜歡跳探戈的,如果你不喜歡,請便!我找別人便是!」緒方真繪才不肯那麼輕易就放過他呢!雖然她實在不大會跳探戈,那舞姿看起來甚至有點糗,但把頭左右用來甩去這招,她倒是相當拿手。

「我跳,我沒說我不喜歡啊!」他趕忙握緊她的小手,省得她當真拂袖而去。

看著可愛的心上人在自己懷中不停的舞著,向以農真是愈看就愈心動。他可不想一直和她如此僵持下去,得趕快和解才行,他實在好希望能像往常一般,輕樓著她,一遍又一遍的物著她。

因此,他決定再重新打開僵局。「真繪,我──」奈何他才一開口,她便又把頭側向另一邊去。

他不死心,又試了一遍。

誰知她當真又轉向另一邊去。

經過幾次的嘗試之後,向以農又忍不住低叫:「你就不能把臉正對著我嗎?」「我不是說過這是探戈的「標準姿勢」嗎?」她笑得好甜好迷人。

向以農快給他逼瘋了。

「真繪,你再這麼不可理喻,我當真要生氣了!」他對她下最後通牒。

偏偏她依舊無動於衷,還把下巴翹得幾層樓高,以示不妥協之強硬立場。

更氣死人的是,她還當著他的面,對身旁的另一名男士拋了一個媚眼。

向以農一看,當場就丟下她,頭也不回的磚身而去,一直往屋外走去。

緒方真繪沒想到這回他會如此生氣,一張臉旋即垮了下來。

他生氣了,他真的生氣了!她開始後悔了,她應該給他機會的,整了他一個晚上,又見他為她吃了一個晚上的醋,她的氣早就消去一大半了。

而且,經過冷靜的思考之後,她也知道那個「吻」一定大有文章,但是她就是硬不肯妥協,決心賭氣到底。

現在可好了,愈弄愈糟啦!

「真繪,你還好吧!」安凱玲怕她跌倒,因而伸手扶著她,將她帶離舞池。

「我是不是錯了?我太過分了,對不對?我應該給他機會解釋的,我明明知道他並不花心,明明知道他只是沒發現自己的妒意,我卻還要故意激怒他,我──」她真的好後悔,就怕他真的不再理她。

安凱玲可就比她樂觀多了,不過,她不會這麼快就告訴她向以農離去的「真相」的,否則遊戲不就變得不好玩了。「沒事的,你只是太累了,我們先去睡吧!有事明天再說!」「可是──」緒方真繪已沒了主意。

「明天早上不是有划船比賽嗎?你和他正好是同一組,有得是機會獨處,你又何必急在一時?不如先去休息,待明天彼此都冷靜些,再重新談不遲!」安凱玲極力的說服她。

「這樣行得通嗎?」她開始有些心動。

「當然!相信我吧!」眼見說服即將奏捷,安凱玲又加把勁。

緒方真繪思索了片刻,終於點頭同意。「我聽你的就是了!」「這才對嘛!」安凱玲相當滿意的一笑。

接著,她們便雙雙進人閨房中,準備睡覺去。

在另一方面,雷君凡按照安凱玲的指示,尾隨向以農來到屋外。

只見向以農一手按著胸口,心痛得說不出話來。

雷君凡不忍心見好友如此,便開口探問:「你還好吧,以農!」「怎麼會好,我的心都快痛斃了!也不知道怎麼搞的,一看到真繪對大衛示好,我的心臟就一陣劇烈的疼痛,還有種反胃和窒息的感覺,只好趕快出來透透氣!」原來這才是他拂袖而去的「真相」。

雷君凡都快笑出來了,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小子會「鈍」到這種地步。「要不要我告訴你,你心痛的原因啊?」

「你知道?!」向以農大感意外。這小子什麼時候和希瑞偷學了醫術啦?!

雷君凡豈會不知他的想法,不過,此時此刻,他也懶得再多說什麼,直截了當的便公佈真正的謎底。「我告訴你,你那怪病以及今晚的一切反常舉動,全有個共同的病名叫「嫉妒」!」

「啊──!」經好友這麼一點,他才恍然大悟。

原來這就叫「嫉妒」?!難怪他──他呆愣了半晌之後,似乎有了什麼領悟和決定,人也跟著振奮起來,和方纔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簡直無法相提並論。

「我知道我咳怎麼做了!」他笑得十分自信,儼然又回復原有的氣勢和神采。

雷君凡總算完全放心了──這麼一來,應該不會再出狀況了才是!而安凱玲托付他的「任務」,也算圓滿達成啦!

「加油!」他衷心的說道。

向以農看了他一眼才說:「我一定會加油,等我處理好和真繪的事後,一定會好好「報答」你和安安的!」語氣中多半是鬧著玩的成分居多。

雷君凡自然也明白。「我會等著的,你還是先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解決吧!」「放心吧!明天,等明天划船比賽開始,事情就會有轉機的!」既然已完全明白自己行為反常、不合理的真正原因,而且也坦然接受,他自然就沒有道理再如此別腳下去啦!

呵!

當陽光再度親吻大地時,「划船大賽」也就跟著揭開序幕了。

緒方真繪一到現場,就忙著尋找向以農的身影。

「你在找我嗎?」向以農突然出現在她身後。

緒方真繪差點兒嚇出尖叫聲,他那冷峻不帶感情的聲音,讓她不敢回頭稱是。「我們是同一組,所以──」「那就快走吧!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向以農冷冷的丟下這麼一句便自顧自得往湖邊走去。

他果然還在生氣!緒方真繪心裡又急又氣,連忙跟了過去。

一直到比賽開始,他們之間都維持著「低氣壓」,誰也沒有開口和對方說話。

向以農是基於自己的「計畫」,緒方真繪則是以為他還在生她的氣,而不敢輕舉妄動。

眼看著別的船隻都有說有笑,緒力真繪就更加不是滋味。

她昨晚是過份了些沒錯,但一開始先犯錯的是他啊!

現在他居然還如此擺架子,哼!

緒方真繪愈想愈生氣,愈想愈不平,不自覺的便加速了手中的划槳動作,也算是一種洩憤的方式吧!

向以農則配合她的動作,也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緒方真繪見狀,便又加快了些,向以農依舊配合她。

最後,還是緒方真繪沉不住氣,先行開口:「你為什麼都不說話?你不是有話要告訴我嗎?」「你肯聽嗎?」他挺無辜的說道,聲調依舊是平淡而不帶感情的。

緒方真繪捺著性子說:「你有什麼話就說吧!我聽就是!」「可是你昨晚明明──」這會兒反而是他在吊她胃口了。

「昨晚是昨晚,我現在想聽了嘛,你到底說是不說!」緒方真繪眼看又要冒火,但她實在不想再和他僵持下去,所以便把氣發洩在船槳上,船速因而又加快了些。

「說!我當然要說!」既已達到預期效果,他使見好就收,不再捉弄她,省得搞砸正經事。

「昨晚海倫向我示愛,說她一直愛著我,並未把我當成中性朋友看待,我大惑意外,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向她說抱歉,她於是提出最後的要求,要我給她一個告別之吻,也就是你看到的那一幕,接下來的事就不用我說啦!」他說得既簡潔又詳細。

我就知道事有蹊蹺!「那你為什麼不早說?」「我是很想說啊!只可惜──」說到這兒,他還故意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反正我這個人就是花心,變態的大色狼,一點也不值得信任,只會處處留情,唉!枉費我一片真心真意──」他愈說愈淒慘,就只差沒一把自憐的淚水。

怎麼全是她昨晚說過的話?緒方真繪愈聽愈心虛。「那──那是因──因為──」

向以農則愈說愈有勁。「唉!算了!怪只怪我一世風流,才會落得這般下場,連想向人家道個歉,都得白忙一個晚上還徒勞無功,這還不打緊,更可憐的是還為人家吃了一整晚的醋,嫉妒得做出許多不合理的行為,結果人家還是不屑一顧,唉!真是可憐哦──」

聽到這兒,緒方真繪再也忍不住了,連忙迫不及待的追問:「你說你吃了一個晚上的醋?這麼說,你是承認你會為情嫉妒了?!」

「那當然,不過也只有對我真正所愛的人才會嫉妒羅!」他立即表明立場。

「那──你真正所愛的人有幾個?」她的心跳得好快好意,一張臉愈來愈呈現「笑」字「真正所愛的人當然只有一個羅!」事情如他所預料的般順利進展,令他十分滿意。

在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越過了比賽的終點,而且還是第一名呢!不過,他們兩人都沒多加注意,還是繼續往前劃去。

「那──你真正所愛的人是誰啊?」緒方真繪的聲音甚至有些發抖。

「她啊──是個可愛活潑又調皮的俏女孩,但是有時候卻會無理取鬧,還蠻不講理,害得我想求婚都沒有機會開口。」他故意大歎一聲,事實上,他已快笑出來啦!

「我保證她以後不會再不分青紅皂白的無理取鬧,但並不保證她不再調皮搗蛋!」

她就是她,再怎麼也不可能全盤改變。

而他就是喜歡她這副調調。「調皮搗蛋無所謂,無理取鬧偶爾為之也無妨,但要有分寸,凡事適可而止!」「我明白,我一定會轉告她的,相信她一定會做到!」緒方真繪興奮得快說不下去了。

向以農這才悄悄轉過身,貼近她的背脊,在她耳畔輕聲呢喃:「那請你轉告她,說我愛她,為了證明對她的深愛,我決定和其他的情人全部分手,好不好?」

她說:「你喜歡就好──」

「那你再告訴她,我從今以後都只愛她一個人,不再有別人,好不好?」

她還是說:「你喜歡就好──」

「那我問你求婚好不好!」說這話時,他已緊緊的摟住她。

「你喜歡就好!」她乖巧得像一隻小綿羊一般,柔柔順順的依偎在以農懷裡。

「那我現在吻你好不好!」

「你喜歡就好──」於是,一場風波終告平息,相愛的兩人再度言歸於好,這會兒正吻得纏綿悱側,渾然忘我呢!

而早就棄權,偷偷躲在一邊「欣賞」他們的熱情演出的雷君凡和安凱玲,見到預期中的圓滿結局,都感到十分高興,更衷心為他們祝福。

「你看他們像不像以農這部新片子「馴獸師與刁蠻女」中的男女主角呢?」雷君凡在安凱玲耳畔輕聲說道。

安凱玲先是一愣,旋即眉開眼笑。「很像!非常像!可是又好像有點不太像!」

「別管那麼多了,只要他們幸福就好,像不像「馴獸師與刁蠻女」又有什麼關關係呢!」他提醒她。

她相當贊同他的論調。「說的也是!兩情相悅最重要,像不像「馴獸師與刁蠻女」

又何妨!」是的!只要兩情相悅,像不像「馴獸師與刁蠻女」又何妨!俗話說得好:「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再高桿厲害的「馴獸師」,也會有栽在母獅子手上的時候,尤其當那隻母獅子「刁蠻女」身邊有「愛神」助陣時,勝負就更難分說了,不是嗎?

正當他們在一旁當「免費觀眾」玩得正樂時,第五度空間的天使艾雷斯不知何時悄悄的出現在安凱聆和雷君凡的「大後方」,他正用一種不安憂慮又帶點哀傷的眼神深深的凝視著安凱玲的背影──安安!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動你一根寒毛的,即使對方是我的父王,母后也不行!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天使艾雷斯在心中立下堅定的誓言!

看樣子,似乎又有不尋常的大事要發生了,對吧!